“清淺,我的好閨女,你開開門啊,樓下那麼多賓客等着你呢,就等着你上台舞一曲。今兒個這麼好的日子,你若是再不去,隻怕會壞了事啊。”門外的媽媽催着,拍打着門闆,一張臉都皺成了春卷。
屋内,清淺擡起頭,她回眸看了一眼門口,聲音淡淡:“媽媽,你知道的,秦郎不來,我是不會出去的。”
聽見這話,門外的媽媽立刻來了氣:“清淺,不是媽媽說你,你左一個秦郎,右一個秦郎,滿心滿眼都是他,可是他是怎麼對你的?自從一個月前你為了那微服私訪的周大人舞了一曲之後,他就再不來見你了,這些日子你這般苦等,也不見他人影,他今日定然不會來了。”
“不會的!”清淺搖頭,“秦郎說過,上元佳節日,他會來替我贖身的。我要等他來。”
媽媽哼笑:“若是他今夜不來又當如何?樓下那麼多有錢的客,你是不是就該考慮一下自己該如何托付了?”
清淺不答,目光仍舊落在了樓下,她似乎想在那川流不息的人流裡,找到她癡心以付的秦郎。
“也罷,我就再給你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他仍未到,你就算不登台,我押也要押着你上去。清淺,到時候可不能怪媽媽不客氣了!”媽媽說完了以後,轉身就走了。
屋子裡,清淺的眼眸裡露出失落,她眉眼低落,看着樓下的人來人往,心裡在不停地祈求心中之人能夠盡快趕來。
時間一分一厘過去,她的目光從期頤,逐漸變得失望,再到最後的絕望。
香爐裡的熏香燃盡之時,門外再次響起了媽媽的敲門聲。
清淺的眼裡劃過大片的痛苦,她看着樓下依舊不來的人影,閉了閉眼睛,随後她從窗邊起身,猛的攀上了窗台,在媽媽帶着人破門而入之時,她纖細的紫色身影如同一隻蝴蝶,跌落下了窗台。
樓下的人群發出了驚呼。
清淺絕望地閉上着眼睛,任由自己墜落下去。
耳邊有風的聲音。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清淺訝異,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目,便是一雙溫柔至極的墨眸,他看着她,眼神裡似乎有千言萬語。
清淺的心,在那一刻顫動了起來。
那人緊緊抱着她,緩緩地落在了地上。
人群圍過來,竊竊私語。
清淺恍若未聞,隻是怔怔地看着眼前這個男子,由着他抱着自己,竟然不覺得排斥。
男子把她放在了地上,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姑娘有什麼想不開的,竟然要在這麼美的夜晚跳樓,實屬不該。”
清淺的耳根有些發燙起來,她呐呐開口:“我,我隻是……”
“不必解釋。”男人輕笑,“我不過是路過這裡,偶然撞見姑娘如此,所以救了姑娘。”
清淺的表情僵了僵,一時間,她看着男人的笑容,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這寂靜無言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喚:“清淺。”
清淺猛的回頭,就看見她的秦科騎着一頭高頭大馬,穿着一身黑袍,滿臉笑意地看着她。
一看見他,清淺的眼眶瞬間就紅了。秦科翻身下馬,走過來一把把她擁入懷裡,低頭溫柔開口:“抱歉,我來晚了,清淺,你沒事吧?”
“你去哪裡了?”清淺在他懷裡哽咽,“你再不來,我隻怕已經死了。”
“不會的,我緊趕慢趕,總算趕來了。為你贖身的銀兩,我已經湊夠,以後你就是自由之身的。”秦科說着,他抱緊她,隻是他的目光卻落在了對面男人的身上,眼裡露出不悅。
男人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他對着秦科抱拳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開了。
秦科看男人走了,這才松開清淺,他握住她的手,對着她笑道:“走吧,清淺,我去為你贖身,以後,你就是我秦科的妻了。”
清淺的臉上浮現一縷薄紅,她羞澀道:“還沒成親呢。”
秦科眼眸裡浮現癡情:“那又如何,早在我初見你時,就已經認定你了。”
雲遊江湖的俠客,路過雀枝館,一杯薄酒,一曲潇湘,從此佳人入心,再難逃脫。
這實在是,佳偶天成。
秦科将銀票交給媽媽以後,拉着清淺跑出了雀枝館,二人穿行在挂滿花燈的街道上,在人影幢幢中,彼此的笑聲悅耳動人,此時他們的眼中唯有彼此,再也容不下他人了。
卿似明月,高潔柔情。
一見鐘情,望此生攬月入懷,再也不離。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