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簡知将買來的那尊象牙佛像送給了許氏,說這是自己特意為她挑的,許氏一見,頗為欣喜感動,一直說簡知如今長大了,懂事了,也會體恤父母了。
簡知聞言,隻是笑了笑,并不多言。
回了屋子裡之後,簡知沉吟許久,拿出了放在梳妝匣子底層的那封退婚書,打開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簡知的眼眸劃過冷然。
茯苓端着茶水和點心進了屋子裡,就看見簡知在看退婚書,她的眼眸裡頓時露出擔心:“姑娘?”
簡知連忙收起退婚書,她淡淡開口:“怎麼了?”
茯苓将東西在桌子上放下,她走到簡知面前,低聲開口:“姑娘還在想今天上午遇見婁郎君的事嗎?”
簡知沉默了一下,又道:“不過是我拿出來看看而已,警示自己罷了,其他的我并沒有多想。”
茯苓自然不會戳破簡知,她猶豫道:“這退婚之事已經過去許久了,姑娘也該放下了。依婢子看,不如将這退婚書燒了吧。”
燒了?這怎麼能行。簡知笑着搖了搖頭:“我不燒它。”
“為何?”
當然是因為這是重要物件了,若是以後婁音度來找她鬧,她可以讓他看看,當初是他自己先提出的退婚,她不找她算賬已經算是夠忍讓他了,他可别得寸進尺。
不過這些話,簡知自然是不能同茯苓說的,于是她隻是淺笑道:“就當做留個紀念好了。”
這話一說出口,茯苓眼眸裡的擔心更甚。不過她卻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地替簡知倒茶去了。
晚上,花家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飯。
花朗辰看着一旁乖巧吃飯的女兒,他眸光沉沉的,有些許憂慮地開口:“樂兒,我聽你母親說,你今日去金玉閣了,還給她請回來一尊佛像?”
簡知點頭:“是啊。”
“今日下雨,你怎麼會突然想到出門的?”
“沒什麼,隻是覺得家裡悶,想出門轉轉,結果沒想到半路下雨了,我逛完金玉閣就回來了。”
花朗辰聽見簡知的話,他眼裡閃過一絲憂慮:“今日你就沒有遇見什麼人嗎?”
簡知一愣,她回頭看了茯苓一眼,隻見茯苓低着頭,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簡知似乎也明白了,她平靜地開口道:“從金玉閣出來時,我遇見同上次在常平縣主府見過的陸臣陸郎君,隻因雨勢太大,所以我讓他上了馬車,順路送他回了家。”
花朗辰聽見簡知的解釋,他點了點頭,卻不依不饒:“那還有沒有其他人呢?”
“沒有。”簡知堅決否認。
“真的?”花朗辰追問。
簡知點了點頭:“都是些不相幹的人罷了,爹爹别再問了。”
花朗辰眸光閃動,他笑着又問:“樂兒,那你這陸郎君覺得如何?”
簡知不明白花朗辰為何這麼問,她回答道:“陸郎君為人謙遜溫和,且談吐斯文,一看就是個讀書人。他對母親也格外孝順,今天下那麼大的雨,他都還出門替母親買藥,甯可濕了自己也不濕了藥材,是個孝子。”
花朗辰聽見簡知這麼說,笑出了聲:“如此說了,你是覺得這陸家郎是個好人了?”
“自然。”簡知說。
花朗辰沒有多說什麼,他給簡知夾了菜,一邊夾他一邊開口:“既然是個好人,那樂兒你也可以同他多來往。如今你已經十六,也算是個大姑娘了,父母親也不指望你高攀什麼富貴人家,隻要你能尋一個對你真心好的知心人就行。”
簡知不知道話題怎麼突然轉到這上面來了,一時間她竟然不知該如何接話,隻有緘默不言。
花朗辰看簡知不吭聲,他微微蹙眉之後,略微歎氣:“為父的意思也不是說讓你同那陸家郎君有什麼,你若有其他中意的人,也可以同為父和你母親說。”
簡知哦了一聲,她沒什麼表情:“我沒什麼中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