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亭外,秦書墨便看見了這夫妻二人攜手同來,秦書墨笑着起身相迎:“婁郎君,婁娘子,有失遠迎,還望勿怪。”
簡知笑着開口:“無妨。”
婁音度朝着鄭遇謹行禮道:“婁某拜見王爺。”
鄭遇謹也起身道:“婁郎君莫要客氣,叫我遇謹便好,快過來坐,這亭内暖和。”
觀梅亭說是一亭,其實更像是置于半山腰的一處小屋,屋子裡炭火很旺,有軟榻蒲團,還有一處看書的地方,整個屋子雖然不大,可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在這屋子裡,喝茶聊天看書賞花又或者吟詩作對,都可以做到。
這觀梅山是鄭遇謹的私産,而這亭子也是他派人搭的,今日請客的雖然是秦書墨,可是卻是鄭遇謹做東,簡知看在眼裡,隻覺得頗為有趣。
原著中,魏湘使勁渾身解數,也不曾讓鄭遇謹帶她來這亭中觀梅賞雪,而秦書墨隻是要請友人相聚,鄭遇謹就如此大方地讓出了地盤,這偏愛真是明顯到了骨子裡。
隻是這樣的愛,但願不是禍端。
簡知心裡歎息了一聲,她跟着婁音度,一起進了亭内。
行至暖暖的屋内,簡知和婁音度都解了披風,門外的侍從關上了門,簡知和婁音度同鄭遇謹一起在茶桌前坐下,秦書墨便開始泡茶。
水蔥般纖細白皙的手指将那茶蓋一翻一覆頗為漂亮,茶杯在她指尖如同翻飛的靈蝶,奇巧無比。
簡知待到秦書墨表演完她的泡茶技藝,才笑着開口:“秦娘子好手藝,倒真是讓我羨煞不已。”
“婁娘子謬贊,我隻會這些賦閑之樂,不似娘子你養花無數,在這城中美譽遠揚。”說話之間,秦書墨将一杯清茶置于簡知的面前,“婁娘子,請用。”
簡知端過那杯茶,輕輕抿了一口。
秦書墨又給婁音度和鄭遇謹看茶,二人也各自淺飲一口。
“好茶,茶香濃郁而不苦澀,清絕而悠遠,回甘不斷,”鄭遇謹誇贊道,“娘子的茶藝是愈發精粹了。”
婁音度喝了茶,他沒什麼表情,放下杯子,他轉頭看向簡知:“樂娘覺得如何?”
簡知笑了笑:“我于品茶之道并不精通,可是秦娘子的茶喝起來讓人舒心,我很喜歡,不知度郎你呢?”
婁音度颔首:“尚可。”他偏頭看向簡知,“我同樂娘一樣,不精于此道。”
短短一句話就打發了。
簡知心想還真是言簡意赅。
鄭遇謹對着夫妻二人之事早有耳聞,今日看他們倆一唱一和,不由笑道:“婁郎君和娘子還真是鹣鲽情深,讓人羨煞旁人。”
婁音度抿唇一笑,他握住簡知的手,輕笑開口:“我同樂娘之間一直是如此,王爺見笑了。”
秦書墨但是眼眸裡露出幾分怅然,她看着眼前攜手相看的夫妻,不由得眸色黯然:“早知婁娘子同婁郎君情深,昔日娘子下江南,郎君為了娘子還特意來了秦府一趟,未見娘子,席間頗為傷感,飲酒不斷,那時候我還為婁郎君感慨。沒想到時過境遷,如今郎君和娘子終得美滿,我今日在此以茶代酒,敬郎君和娘子一杯。”說着秦書墨就舉起了茶杯。
簡知和婁音度也舉杯回敬,三個人共飲了一杯。
鄭遇謹倒是在一邊笑開:“秦娘子既然如此說,那又何須以茶代酒,我這裡有的是酒。”說着鄭遇謹就起身去了旁邊的書架旁,從架子的匣子裡取出了兩壇酒,端了過來,置于炭爐上,“這酒是宮裡賞的,一直放在這裡也不曾動過,今日得友人前來觀雪賞梅,我便拿出來給大家品嘗一下。”
“郎君有心了。”秦書墨起身,一同去溫酒。
把酒放好,鄭遇謹又讓人端了許多精緻的飯菜進來,這些飯菜都是置于門外的爐火之上,還是熱氣騰騰的。
待酒溫席設,四個人便共同舉杯。
簡知飲了兩杯酒,婁音度便蹙眉阻止了她還要倒酒的動作,他溫聲開口:“樂娘,不可多飲。”
簡知笑道:“郎君莫要擔心,我隻是淺酌,不會醉的。”
鄭遇謹也笑道:“難得見花娘子這般灑脫之人,婁郎君,既然娘子要喝,不若你就遂了她的意,縱然醉了,待會兒我也會讓人送你們回去,不會有事的。”
婁音度聞言,眉頭舒緩,不過他卻堅持道:“那我多飲一些,樂娘你少飲一些。”
簡知沒想到這個僧人平時葷腥不沾,酒水更是從不碰的,今日竟然還要飲酒了,她無奈地笑了笑:“好。”
接下來,婁音度便放開了一些,他同鄭遇謹一邊對酌,一邊聊起了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