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好大的口氣,可是哥哥是不是忘了,大王同我之間關系并不親密,我若貿然替他招募後宮,還是郦氏之女,他又豈會容忍?我同郦氏之間來往并不密切,如今若貿然行此之事,大王難不倒不會懷疑我别有用心?”簡知說到這裡,表情已經冷得不能再冷,“故,我不可能随意替大王安排,哥哥還是請回吧。”
“郦薇,幾年不見,你這伶牙俐齒的本事是越發大了,張口閉口郦氏之女,你難道不是郦氏之女?你是不是忘了,你當初怎麼坐上這個位置的?若不是我郦氏傾盡全力幫你,你以為你做王後有那麼容易!你以為你還會有如今的享福日子?”郦尋看簡知不答應,立刻扯下了僞善的面貌,露出他的本性,“現在好了,你成了一國太後,就不認我郦氏了?你這般忘恩負義,實乃狼心狗肺!”
簡知聽他這般辱罵,立刻就揚了茶壺!
滾燙的茶水濺了一地,有些落在了郦尋身上,燙得他後退了兩步。
郦尋怒目圓瞪,看着簡知的眼神頓時充滿憤怒。
簡知緩緩站起來,她看着郦尋,眼睛開始發紅:“哥哥是不是忘了,我當初是怎麼做的王後?這王後是我願意當的?!這個位置,難道不是你和父親為了鞏固郦氏地位才把我獻出來的嗎?!說什麼忘恩負義,我看忘恩負義的人是哥哥和父親吧,這些年來,我雖然做了王後,太後,可是哥哥父親有多少時間進宮看過我?一次都沒有——你們在外面打着我昇國王後、太後的旗号耀武揚威,結黨營私,謀取利益的時候,你們可曾想過我?族人們因為我坐上這個位置便借着東風讓郦氏的威風愈發張揚,甚至有那不知廉恥之徒打着王室的名字欺壓百姓,強搶民女,隻因為與我同姓!而發生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們可曾想過宮中的我?!”
“——一次都沒有!”
“而今,哥哥竟然還能滿口仁義道德地說着當初是為了我好,我坐在這裡是享福?真是可笑!”
“若是郦氏女有人願意來坐這太後之位,願意在這活棺材裡關一輩子的話,那我願意退位讓賢!若是沒有,哥哥就不要說什麼享福之類的話了,畢竟在哥哥眼裡這麼享福的人生,都沒有人願意來替我,可見哥哥眼裡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妹妹,又何談兄妹情意?”
這一番話說得酣暢淋漓,說出了郦薇這麼多年深埋在心裡的委屈,說得郦尋啞口無言,看着簡知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簡知一點都不怕同這所謂的郦氏翻臉,更不怕眼前這個滿口父兄親情的僞君子,她冷眼看着郦尋,就像在看一條野狗。
郦尋在震撼中回過神來後,他後退了兩步,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他隻能指着簡知,良久才冒出兩個字來:“你狠……”
“不是我狠,我說的隻是事實。”簡知的聲音冰冷,“所以,今天哥哥要我所做之事,我隻有隻有一個答案——不可能。”
“好啊,郦薇,看來你是真的要和郦氏斷絕了?”郦尋的眼神陰狠起來。
“斷絕了又怎麼樣?不斷絕又怎麼樣?于我而言,在我進入這深宮的那一日起,我早已經六親情絕,再無族親。”簡知的神色又恢複了平靜,就像在說吃飯喝水一般平淡。
“你就不怕有一天,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郦尋冷笑。
“我無所謂。”簡知淡淡道。
“哪怕是霍衢要殺了你?”郦尋又問。
簡知沒有回答,她擡眸看向了郦尋。
郦尋勾唇:“你還不知道吧?霍家最近動作頻繁,那霍氏之女有孕之後,霍家就已經有不臣之心,尤其是霍家老大和老二,你若離了郦氏,以後這後宮落入霍家手中,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簡知靜默良久,她笑了笑:“就算霍衢要殺我,那也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不勞哥哥費心了。”
郦尋看她油鹽不進,最終他氣得拂袖而去。
等到郦尋走了,簡知才松了口氣,她癱坐在坐墊上,敲了敲5250:“霍家真的要謀反了嗎?”
【暫時還沒有,不過霍家大公子霍衡的确蠢蠢欲動,已經私下在購買馬匹了。至于霍衢……眼下他對霍雲君并未情根深種,所以并沒有黑化,宿主暫時可以放心。】
“霍衡做的事,霍衢知道嗎?”
【應該是知道的,畢竟他們兄弟二人一直都有書信來往,郦尋來蓮山的消息就是他傳給霍衢的,所以霍衡這個人,也很危險,他的野心太大,若是霍衢同他一起造反,那就麻煩了。】
簡知眯了眯眼:“看來這件事,要從長計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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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時,平冶紀來了。
簡知坐在桌案前,看他過來并不意外,她淡笑開口:“大王來了?可曾用膳?”
平冶紀走到簡知身邊,坐在她身側:“寡人已經用過了,隻是聽聞母後下午時分似乎同母族兄長的相見不太愉快,所以想過來看看母後。”
簡知對于平冶紀突然而來的親近有些不适應,感受到平冶紀在身側的溫度,她忍不住繃直了身子,淺笑開口:“孤很好,不是什麼大事,大王不必擔心。”
“母後可是因為寡人之事才同郦大人起了争執?”平冶紀直言不諱。
簡知回頭看了一眼平冶紀,見他直勾勾盯着自己,她也不多作掩飾:“大王的事便是大事,孤随時郦氏之女,可是如今已經是一國太後,自然要考慮得長遠一些,如今兄長想要往大王身上放人,孤自然不放心,所以才同兄長争辯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