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衢聽見霍雲君的話,他轉頭看她,目光落在了她的腹部,又回到她臉上,在看見她關切的面容時,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有些諷刺。
“多謝貴人關心,我沒事。”霍衢淡淡開口,他的目光又回到了簡知臉上。
霍雲君注意到了他看簡知的目光,她蹙了蹙眉,随後她還要說什麼,上首,平冶紀就舉起酒杯起身,請諸位共飲了。霍雲君無奈,她隻得跟着起身,端起酒杯共飲。
喝完這一杯之後,郦尋起了身,他行至平冶紀下面,微笑開口:“近日聽聞大王宮中已有喜,這實在是我昇國的大好之事,臣在此恭賀大王,祝大王江山永固,千秋萬代!”
平冶紀聞言,也端起酒杯笑道:“好,寡人與卿共飲!一同慶賀!”
其他人也跟着再次舉杯同飲。
簡知喝完之後,放下杯子,她就覺得有些無聊了。
就在這時,歌舞姬也上來了。
樂聲一起,水袖頓時飛舞起來,姿态嬌娜的舞姬們回寰着身姿,換着花樣地轉圈翻飛。
簡知看了一會兒,不由得打了一個哈欠。
一舞結束,那群舞姬齊齊行禮,其中兩名模樣頗為标志的女子從中走了出來,對着平冶紀行禮道:“妾身郦珍,郦悠為大王獻舞,祝大王江山永固!”
簡知瞌睡頓時醒了,她一看,這是要給平冶紀塞女人了啊。
簡知的目光看向霍雲君,果不其然,她嘴唇緊抿,臉色漸漸蒼白。
霍衢的目光也看向簡知,眸色幽深。
簡知察覺到霍衢的目光,她緩緩搖了搖頭,示意不是自己的意思。
霍衢别過頭,看向了郦尋。
郦尋上前笑着開口道:“禀大王,此二女是郦氏中難得一見的美人,她們二人不僅善舞,更會彈琴作畫,今将她們二人獻于大王,願大王笑納!”
一時間,全場寂靜無聲。
平冶紀臉上雖然帶着笑,可是卻看起來沒有半分喜意。不知為何,他靜默良久之後,竟然緩緩轉頭,看向了簡知:“母後覺得如何?”
這一刻,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簡知身上,簡知隻覺得頭皮發麻,如芒在背,她隻好開口道:“隻要大王喜歡,孤并無異議。”
問題又被扔了回去,平冶紀卻再次開口:“隻要母後覺得好,寡人便都收了。”
簡知心裡罵了一句娘,她臉上卻露出了一個幹澀的笑容。
舉起酒杯,簡知緩緩起身走了下去,當她行至郦氏兒女面前時,她細細打量了一番,随後在郦尋威脅的眼光裡,她将酒杯裡的酒緩緩喝了下去,然後才開口道:“的确是兩位标志的美人,配大王無不妥,大王,孤覺得這兩位美人……”話音未落,簡知的嘴裡突然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這血噴濺在了其中一位美人身上,吓得對方花容失色。
簡知吐了血之後,身體一歪,頓時倒了下去。
“母後——”平冶紀大亂,什麼也顧不上了,推開桌子就朝簡知而來。
在場的衆人瞬間驚慌,霍衢立刻起身就要去抱簡知,可是在他即将觸碰到她的那一刻,一隻纖細的手拉住了他,霍衢回頭,就看見霍雲君正皺眉看着他,眸子裡露出了不贊同的眼神。
霍衢滿眼憤怒,一把甩開霍雲君,隻是他再回頭時,簡知已經被平冶紀打橫抱起,向來沉穩柔和的平冶紀此時已經方寸大亂,紅着眼眶大喊:“來人,給寡人宣醫師來——快宣醫師——”
簡知閉着眼睛,躺在平冶的懷裡,下巴上滿是鮮血,那血襯得她臉色煞白,她如同一朵快要凋零的紅茶花,在荼靡之際便要逝去——
這一刻,霍衢心口的疼痛鑽心裂骨,他再也顧不得了,踉跄着想要去攔住平冶紀,把她搶回來。
她是他的——
她是他的——
為什麼别人總是想要搶走她——
為什麼——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強烈的痛苦和不甘讓霍衢通紅了眼睛,他的眼裡露出殺意。
千鈞一發之際,霍雲君再次攔住了他,她在他耳邊低聲開口:“兄長——若你還想見到太後,就别沖動,若是你做錯了什麼,不僅會害了你,還會害了她!”
霍衢站在那裡,他眼眸猩紅地回頭看着霍雲君,他緊抿嘴唇,想說什麼,卻又無話可說,最終,他閉了閉眼睛,嘲諷地扯了扯嘴角,随後再次甩開了霍雲君的手,轉身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