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知靠坐在椅子上,渾身無力的她隻能靠着椅背,朦胧的視線裡,白袍男人正端着藥碗,一口一口地喂她喝藥。
這藥太苦,她喝了兩口,便蹙眉拒絕:“我不要喝了,好苦。”
“不喝怎麼解毒?”他的聲音泛冷。
她漂亮的眉頭緊鎖,聲音不由得帶上軟意:“饒了我吧,好苦啊。”
他看她表情痛苦,放下了藥碗,想了想,他轉身去了藥架上,拿了一個瓶子過來,在碗裡倒上了一大把白糖。
接着他把藥攪了攪,直到糖化了,才喂到她嘴邊:“這下應該不苦了。”
簡知想這才來了三天,他的底線就因為她一降再降了,一開始他還對她冷言冷語,可是經過這兩天她不停的撒嬌賣萌勾搭,他對她可謂是言聽計從了,雖然還是端着那副冷冰冰的态度,可是做事情卻一點都拖沓,真可謂口嫌體正直。
簡知張口喝了一口藥,的确沒有那麼苦了,可是味道說不上好。
一碗藥喝完,她的嘴角留了藥漬,他用帕子替她去擦。
簡知感受到他近在咫尺,她開口問他:“還要多久,這毒才可以解啊?”
他沒有回答,替她擦幹淨後,起身出門去了。
等他走了,簡知松了口氣。
她緩緩伸手,取下了眼睛上的紅紗。
5250已經替她把軟筋散解了,如今她已經恢複了正常,之所以還裝無力,也隻是為了讓他幫忙解毒。
可是經過這三天的觀察,他雖然在用功法替她壓制毒性,也在替她熬藥調理身體,卻并沒有替她解毒的迹象。
簡知一邊想着,她的目光在這屋子裡緩緩逡巡。
這是嫣角樓的頂樓,整個屋子都是圓形的,房頂用八根圓柱支撐着,所以整個空間看起來非常空曠寬大。
巨大的架子将整個房間分成了三個部分,從左到右依次是書房,藥房和會客室,以及卧室。
簡知眼下正坐在這會客的地方,她身下是柔軟的長榻,榻上有靠枕和皮毛軟被,榻邊是一張長桌,桌子上正放着一壺熱茶。簡知的身後,是一排又長又高的架子,架子上放着大大小小顔色各異的藥丸。而她的對面,也是一個架子,架子上則是數不清的書籍。
簡知的目光又落在了窗邊,那裡用另外一個架子隔開來,簡知透過書架的縫隙,依稀可以看見那桌子上擺放着許多瓶瓶罐罐,說不準是用來研究毒藥的地方。
這偌大的空間,因為他擺放了這麼多的東西,竟然顯得有些擁擠。
想來他的毒術那麼了得,醫術也不差,應該就是因此而來的吧。
簡知想到這裡,她扯了一下嘴角。
很快,5250提醒,他回來了。
簡知又替自己戴上了紅紗布,靠在榻上閉上了眼睛。
軟筋散的副作用就是會容易使人陷入沉睡,簡知這段時間醒時少,睡時多,他也已經習慣了。
當簡知被他打橫抱起時,她靠在他的肩頭,嗫嚅一聲,她假裝迷蒙醒來。
看她醒了,他開口道:“要不要洗澡?”
簡知皺眉:“洗澡?”
“是啊,我讓人燒了熱水,待會兒讓一個丫鬟伺候你洗澡。”
簡知聽他這麼說,放心一些,她說了句好。
熱水很快被一桶一桶地送了上來,寬大的浴桶裡,簡知靠在浴桶壁上,她歎息了一聲。
丫鬟在她身後,為她搓澡。
簡知睜開眼,看了一眼模糊的視線裡,那巨大的書架後面,似乎冷亦柏就坐在那裡,他并沒有出去。
簡知不知道他是什麼想法,她隻是有些無語,連她洗澡他都要守着,這是什麼意思?
簡知一生氣,就開始不爽,一不爽,她的臉色就泛冷。
小姑娘看她蒙着紅布的臉上似乎情緒不悅,她小心翼翼開口:“姑娘,是不是我太用力了?”
簡知聽見小姑娘語氣的害怕,估計是被冷亦柏責罰,她最終還是說了句沒事。
簡知洗完澡後,小姑娘把她抱出了浴桶,簡知沒想到這小丫頭力氣竟然這麼大,抱她進去抱她出來,連氣都不喘的,看她那個頭,真是不顯山露水。
擦幹水分,換上幹淨的衣裙,小姑娘對着外面開口:“主子,好了。”
冷亦柏走了進來,看見坐在椅子上的簡知長發披散,發絲濕潤地垂在身側,他歎了口氣,走過來一把将簡知打橫抱起。
小姑娘見狀,眼裡閃過笑意。
冷亦柏抱着簡知去了卧室,接着他把簡知放在炭盆旁,又拿了絹帕替她擦頭發。
簡知無力地靠在椅子上,冷亦柏站在她身後替她擦頭發,炭盆裡火很旺,弄得人身上暖暖的,氣氛似乎在這一刻也格外融洽。
簡知感受到溫柔的動作,她突然開口:“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冷亦柏手上動作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