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姐能吃上三清蓮花酥完全仰仗她爹是當朝相爺,這是無論如何都密不可分的,再怎麼也改變不了整個傅府如今的榮華富貴都是傅宗書貪污腐敗搜刮民脂民膏得來的,傅府所有人都攝取了養分。
難道顧惜朝與蘇夢枕會對常年勞作的粗鄙村姑生出仰慕之情嗎?
錢、權、色。
錢!權!色!
人的一輩子無外乎圍繞着這三樣,不斷得到,又不斷失去。
恨權貴,更恨自己不是權貴。
美人坐在自己懷裡,半截玉臂搭在他肩頭,她輕聲軟語喚他相公,忐忑又好奇詢問京城是怎樣的。
蔡雲忍不住對她讨論起了自己的同僚、那些庶民,盡撿着彰顯他權勢的講,他愈發志得意滿,在女子崇拜的目光中逐漸迷失、沉醉。
他的心思已完全不在對方提出的問題上了,但他仍回答着,手掌在玉濃的腹間不斷遊走。
癢意讓這女子發出輕哼。
蔡雲有些亟不可待了,他将癱軟的玉濃推向身後的錦緞紅被。
對方癡望着自己,呼吸遲緩而綿長。
看起來像醉了。
蔡雲猜她是不習慣房間裡點的“玉蝶香”,但對他而言,此香芳醇,最能勾起隐秘興緻。
薄絹糊就的蝙蝠方勝紋窗,映出男女親昵交疊的剪影。
杭州也迎來了銀箔似的飛雪。
在常媽媽的驚呼聲裡,方應看攜嫣紅閣花魁姬蜜兒推開了暖閣的門。
方小侯爺神情沒什麼變化,但從頭到腳表示着不悅。
常媽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
無他,隻想起原本大宋皇帝是想将順淑帝姬嫁與蔡雲的,但這位杭州知府嫌她年紀偏大,心裡又惦記着傅宗書的女兒,更不願至此斷了仕途。
于是,蔡雲委婉推辭了聖意。
官家樂意嫁帝姬,換做方應看,他也是不想娶的。
——誰會傻到甘心為女人斷絕仕途,失了權柄?哪怕對方是皇帝的女兒也不行!
但看到眼前差點結為夫婦的二人,方應看仍十分憤懑。
他笑吟吟送來了嫣紅閣的頭牌,姬蜜兒。
這位衣飾豔麗的大美人一來,整個暖閣便似蓬荜生輝。
她還有着方襲予不可及的風情,旋着牡丹花瓣一般的華裾,颦笑皆動人。
蔡雲艱難抉擇了一番,承了這小侯爺的盛情好意,忍痛将“玉濃”讓給了對方,摟着姬蜜兒離去。
輸給了這樣的大美人,方襲予就是哭都很難痛快的露出來。當然,在這種地方計較輸赢的她也挺奇怪……
常媽媽手忙腳亂幫方小侯爺關上了暖閣的門,她甚至不不敢去計較裡頭坐的那位是不是她家的姐兒。
“姊姊莫怕。”
他的安慰讓朝徹子暴躁到想殺人,沒好氣嗆他:“我怕不怕,你沒長眼看不出來嗎?”
接着便幹嘔了兩聲。
方應看見狀用衣袍捂住她的口鼻,霸道的紅粉脂香便在齒頰間彌漫開來。昨兒還被她視為作嘔的味道,如今搖身變得厚重溫暖,驅散了殘留的屍腐腥臭。
他表面英雄救美,其實是防止方襲予套話,蔡雲落到了姬蜜兒手裡,方應看和她搶人。
看似搶女人,實則被搶的——是蔡雲。
“本侯生辰時,姊姊可在京城?這是玉蝶香。”
在。
不過那個時候方應看還不認識她,玉蝶香的事她隐有耳聞,說白了就是加了人油,難怪這麼惡心。
方應看見她遲遲緩不過來,順勢把她抱到窗邊,傾身覆了上來。他眼尾長,鼻梁又挺,待立直了,更是比方襲予高出不少。
“桂花糯米糖藕不如嫣紅閣的點心好吃?我特地為你去取,你卻跑來了這嫣紅閣?”
方應看說這話時,語氣是格外謙遜的,不免令她想起這位義弟頭回出現在汴京時的春日宴,他支膝坐在觥籌交錯的大臣中,指間攏着輪華麗豐潤的紅牡丹,極緻清醒又極緻堕落,仿佛天地之間隻剩他孤身一人。
見他湊這麼近,方襲予便知道大事不妙,擡手就想甩他巴掌,手腕卻驟然一緊。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姊姊,你遲得給我暖枕。”她穿嫣紅閣的衣裳要比平時更美,露的也更多,方應看動情的吻她,落在鎖骨的紅糖酥碎全卷進了唇舌。
這是劣質紅糖酥的人生巅峰,如果不然一生也難入方小侯爺的尊口。
“你對其他女子也這麼下作嗎?”恐怖猙獰的玩意正遲緩的往她身體裡送,厚膩的濃香削弱了思考能力。
朝徹子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那到不會。”方小侯爺莞爾。
果然,還是人的問題。
朝徹子的心砰然墜地,她并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她隻會揍人。
“況且,本侯哪裡下作了?姊姊不也沒有反抗嗎。”誰能想這白袍如雪的纨绔公子哥竟然有如此膨脹的野心欲望。
朝徹子眸光閃動,顫聲附和他道:“對,我沒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