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完成了周常日常任務的許遙,難得空下閑來。
下午結束線上演習,虞雯便說她要去上她哥給她開的補習班,匆匆離去。
徒留許遙看着她離開的身影内心感歎:怎麼還不解鎖支線劇情?
随即自己提前完成了晚上的訓練。
現在的許遙,突然仰望着天空,有些迷茫。
天色已晚,夜空中銀幕高挂、星雲交織。看似遙不可及的星星,這個世界輕易就能抵達。恍惚之間,已經做過無數次的夢境又呈現在自己面前。
她好像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了。
許遙打開光腦,找出學校的地圖,在不起眼的角落鎖定了那個建築。
空曠的地面上矗立着這座圓形建築,建築不高,周圍稀疏地環繞着低矮的灌木從,空曠的地面上标注出幾個星群,赫然是中央星系與聯盟之下的領星。
許遙踏入宇宙星館,映入眼簾的就是以中央星為第一視角的全方位宇宙空間影像,真切地感受到宇宙的浩瀚無垠,中央星也不過隻是宇宙中渺小的一顆。
她靜靜地看着,分不清是荒蕪還是安甯,思緒纏成了結,一片混沌。
許遙看過很多星際曆史,雖然都是妄圖從上面獲取到關于地球的蛛絲馬迹,但她也看過了星際的一步步發展的曆程。最早時的聯盟人民并不在中央星上,那是一個早已在宇宙中湮滅的星球。
聯盟将那顆星球稱為“起源”。
“起源”的人類文明發展進程極快,但也因此對“起源”進行了過度的開發采集,甚至對“起源”核心進行了破壞性試驗。
待測算出“起源”快要毀滅時,人類才意識到他們對“起源”的過度榨取,後悔莫及,然而為時已晚,他們無力挽回。他們隻能盡快找出新的可以存活下來的星球,正是如今的中央星。
“起源”湮滅的那一刻,人類還在前往中央星的軌道上,他們在宇宙中,親眼目睹誕生自己的星球,被他們親手殺死的模樣。星球湮滅爆發出的能量極高,像是“起源”最後的哀嚎,飛船受到了嚴重的破壞,沒有影響在軌道的運行,卻失去了大量的人類文明資源。
就好像最後一刻,“起源”想懲罰這群傷害自己的人類,卻又還是不忍。
人類至此,将“起源”湮滅之罪,深深烙印在心。
在一遍又一遍地閱讀星際曆史中,許遙既共情,又冷漠。她有時能代入到自私到悔恨到贖罪的星際人民,感到痛惜不已;有時卻又會站在旁觀者的立場去譴責他們,不過是自作自受還要流下鳄魚的眼淚。
這一切都好像與她無關,因為她是地球人。
她在地球上也沒有活多少年,算來,現在活得已經比在地球時要長了。
可是她還是不習慣,她總當自己隻是在玩一款沉浸式遊戲,等下線了,睡醒了,她就在地球online了。
但每次一睜眼,她還在星際世界裡。
要說地球,哪都不比星際好,她為什麼總是念念不忘?
大概因為,那也是她的“起源”。
時間在铯原子能級呼哧呼哧地躍遷中流逝,許遙已經在門廳大堂處站了許久。
“這位同學,站了那麼久,不休息一下來杯脆梨漿?”一道聲音将她從夢境中拉回現實的軌道。
脆梨漿:當下最流行的一種飲品,由脆梨果榨取、加工而成,清甜爽口,提神充能,深受星際人民喜愛。
許遙自然也是喝過脆梨漿的,不過她的重點放在眼前這位跟她搭話的中年女性。微卷的棕褐色長發被一絲不苟地盤起,微瘦的身軀散漫卻又挺拔,穿着便裝,也看不出來職位軍銜,不過在學校裡,見誰都稱做老師總是沒錯的。
又解鎖新劇情了。
肖琴霧端着一個脆梨樣式的杯子,稍稍舉高向許遙示意。
看來她真的很喜歡脆梨,許遙心中評價着。
“被老師邀請,我很榮幸。”許遙揚起無懈可擊的禮貌微笑,微微眯起眼睛,顯得十分敬愛師長。
肖琴霧領着許遙到了場館最高處的裸露天台,那裡是最好的用肉眼觀察星空的位置。
中央星沒有像月亮那樣的衛星,可即便沒有燈光照明,夜晚也并不黑暗,繁星閃爍,都在各自的軌道上緩緩運行着。
許遙抿下一口脆梨漿,肖琴霧不開口,她也不急着主動問話,隻是擡眼望星空看去,一顆一顆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