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崎看到丹羽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抓住對方的手肘,不假思索道:“丹羽大人。”
丹羽扭頭看向宮崎抓住的位置,回過神發現剛才的一切不過是錯覺,手上的血早在遙遠的過去被清洗幹淨,他命令道:“宮崎,這次去鳴神島交易的時候傳播謠言,将後幾年的安排提前。”
“長正,這件事情結束前,島内一切由你主事,我的身份是被架空的無能長官。”
“這座島的人們,是時候離開這片充滿污染的土地了。”
這片植物難以生長,河流異臭,天空泛着紫色陰霾,飄着黑煙,導緻人們病弱的土地。
兩人反射條件般不約而同道:“是,大人。”
看到此景後丹羽勾起了嘴角,故意道:“我負責讓刀匠們同意加班淨化晶化骨髓,村民那邊就靠長正大人你了。”
“這要...”長正一臉為難,明明丹羽隻要假裝無意提起,村民們就會踴躍參與,對方卻交給了完全不擅長處理此事的他。
丹羽以信任的目光看向長正,微笑鼓勵道:“靠你了。嘛...随随便便編點理由。”
長正被緻命一擊,他為人正直迄今為止從未騙過人,突然被要求騙一座島的人,腦袋上的頭發都不自主地掉落。
此時,‘島内一切由他主事’開始入腦,從來到這個座島的第一天,所有的公務早已屬于他,就在一直主事。他終于反應了丹羽是在給自己不幹活找了一個正當理由。
長正無奈地瞥了一眼丹羽,處理如此嚴肅的事情,背後的陰謀漸漸入侵,對方還混着吊兒郎當與不正經。
丹羽無辜般瞪大了雙眼。
長正被這死不要臉的舉動弄得語塞,看了眼滿桌子還未完成的公務,一臉嚴肅地驅趕丹羽:“丹羽大人,您的工作還沒結束。”
“啊,今天提前下班算了,我去和刀匠們說一聲。”丹羽拍了拍長正的背,鼓舞道:“加油,我和宮崎做好飯等你們來。”
長正攔截的手還沒伸出去他們二人便已經離開,留下他獨自沉默。
門外守着的桂木聽到房内的冷笑便推門進入:“長正大人?”
“呵,明明根本不會做飯,就是想翹班是吧!”他盯着未完成的報告逐漸抓狂。
桂木單手捂住了在偷笑的嘴巴,拍着長正的背安撫。一本正經又嚴肅的神情被卸下,如此破防的樣子不管看了多少遍還是有趣。
此時,無所事事的丹羽看到宮崎做飯被勾引起了興緻,想施展一番卻被果斷拒絕。他隻好搬了個凳子坐在廚房門口,思緒飄散。
宮崎做着菜,想起丹羽今天話語後面的深意,給出曆練讓長正變得獨當一面。而什麼情況下,是需要對方獨當一面的?...丹羽大人不在了,沒有人再抗下一切。
他不安道:“丹羽大人,有些犧牲不管能夠換取多少價值,隻會得不償失。”
丹羽斷言道:“用任何犧牲換取的價值,都得不償失。”
“劃算的買賣不過是自我欺騙。”
但就算再怎麼清楚這是自我欺騙,也依舊隻能蒙蔽自己,這份崩潰才能夠不将他侵蝕。
“放心,我隻是在提前解決所有可能導緻的結果。”丹羽對宮崎笑了笑,“你的擔憂,不一定發生。”
宮崎握緊了鍋鏟:“如果發生,請丹羽大人在這個布局裡一定要帶上我。”
“好。”丹羽看着對方泛紅的眼角承諾道。這個人從未變過,冷漠的外表下卻過于柔軟,既輕而易舉地看穿了稻妻城的寒冷,又選擇跟着僅有一面之緣的他來到了此地。
丹羽慶幸這麼多人裡,至少還有他足夠堅毅,既能做出殘忍的選擇,又不會被打垮。
天色漸漸暗沉,長正和桂木到達了此地。四人站在門口等待着傾奇者的回來,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但當月亮的光照都過于閃耀那孩子都還沒回來,就算再怎麼放心神之造物此時也升起了不安。
最先提起的長正匆忙地出發去找傾奇者卻被丹羽攔下,他吩咐桂木和宮崎将侍衛們帶來一起進山搜索。
“丹羽大人,不如我先出發。”長正面容萬分着急,握着的拳頭止不住顫抖。
丹羽将蠟燭遞了過去,冷靜道:“先點夠蠟燭,不然看不到路。”
他瞬間否定自己之前對幕後黑手的最終目的的猜測,再次從一推起。
“大人,所有侍衛們都在這了。”聽到宮崎的禀告丹羽看向遠方的侍衛們,他顫抖地握緊了宮崎的手腕,眼神示意道,“那個人,是不是應該有點高低腳?”
宮崎掃了一圈都沒有發現有高低腳的人:“嗯?”
在這份極度未知,身旁所有人都可能被替換的毛骨悚然下,丹羽笑了。卓越的觀察能力和記憶能力能讓他斷言,那個人絕對不是以前的那人,高低腳有可能好,但小動作不可能改完。
他終于能抓住證明這是個陰謀的證據,壓低聲音對宮崎說:“好好查查第三排從左起第五個人,不要引起他的注意,那個人...被假扮了。”
宮崎看到那個跟他一起出去航海的侍衛,沒從任何地方發現此人和以前不同,但堅信:“是,大人。”
“丹羽大人...”惴惴不安帶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