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在連綿不斷令人窒息挨揍中,恍惚間想起了國崩的話。
不需要廢物。
他面容顫抖,瞳孔極度收縮,微弱地發出聲音:“救...救救我。”
士兵透過鮮血模糊地看到長發的少年上前抓住了上官還在揍人的手,他...終于得救了。
國崩放下了士兵,瘋狂的笑容還僵在臉上,看向流浪者疑惑道:“怎麼了?”
“不要用手,都是血,好髒。”流浪者踢翻了士兵,猛烈踹擊下對方吐出鮮血,面容充斥着不解,“為什麼你覺得你襲擊了他,我還會救你?”
國崩攔住了流浪者,往下看了一眼嫌棄道:“鞋會髒。”
“你說,你的雷抗性到底有多高?”
可惜的是他們都不能獲得答案,士兵已經暈倒過去。
不知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底下所有人被這個畫面吓得魂飛魄散,明明劇痛還在複發,他們就強撐着站回到原來的位置,神情畢恭畢敬。
國崩揮了下手甩掉了殘留的血,冷漠命令着附近的下屬:“把他拖下去。”
下一秒,“咚!”他一掌拍斷了桌子,旁邊的流浪者則還在用着袖子給對方擦去臉上的鮮血。
國崩恢複了和當初一樣人畜無害的笑容,歪了歪頭:“我們一定能夠,愉快相處吧?”
下屬們戰戰兢兢,大聲且毫不猶豫:“是!大人!”
今天,他們清楚地知道了,新上任的長官喜怒無常,而和他一起的那個,助纣為虐。純粹又溫柔的笑容,除了惡意,什麼都沒有。
“把深淵的資料全拿過來,還有兩套新衣服。”
随後國崩牽着流浪者轉身離去,跟着士兵前往新的暫住地。洗完澡換好衣服,國崩便靠在床頭半摟着流浪者大緻查閱了一下資料,決定道:“明天我們就出發。”
“好,那今晚陪我去一個地方。”流浪者親了親他的嘴角,懵懂地以示撒嬌。
國崩凝望着明明不懂他的感情卻模仿着的流浪者,揉亂了對方的頭發拉他起身:“走吧。”
跟着走了半路,他才反應過來:“去哪?”
“孤兒院,那個壁爐之家。”
流浪者繼續拉着國崩沿月光前進解釋道:“那個夜晚做了個約定。他們死了以後,我要為他們哭。”
“嗯。”
國崩神遊着走到了目的地,在門口等着流浪者的回來,第二次後悔。在這次猶豫下,他推開了流浪者,對方全部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分散到了他人。
聽到了回來的腳步聲後,國崩向前迎去,邊伸手邊像是漫不經心地詢問:“怎麼樣?”
流浪者将手搭上去後回握,搖了搖頭:“他們都不在,我留了一個聯系方式。”
“要查一下嗎?”
“不需要。他們沒給寄信說明好好在某個地方活着,這樣就夠了。”
國崩勉勉強強接受人類分散的這點注意力,起了攀比之心:“我死了的話,你會怎麼做?”
流浪者斬釘截鐵:“既然時間能往前走,那就一定回得了過去!”
國崩捂住了流浪者的眼睛,避免對方看到此時他愉悅到扭曲的神情。
不是絕望,不是複仇,而是為了他永遠追逐遙不可及的希望。這個堅定不失去他的答案,如同罂粟一般令他上瘾。
掌心内睫毛微微開合,國崩下一刻将對方壓在了牆上。
“把嘴張開。”他輕聲細語,合上了藍紫色雙眸,湊近乖乖履行的對方,漫長又纏綿的吻。
這一定是一份亵渎,對這個什麼都不懂的人偶。
夜晚無人的街道,冷月照耀着被雪凍上充斥寒氣的國家,人偶們熾熱得仿佛要融為一體。
極度的幸福中,一股,又一股悲涼襲來。
對方總有一天會知道這個舉動的意味,那時又會以怎樣态度對他?
無奈,憤怒,怨恨...但這些也是對他的感情,他坦然接受這份濃烈,唯獨不能的是,逃跑。
越發具有侵略性的親吻中,陰霾的雙眸更為森冷地凝望閉眸回應的對方。
——那就囚禁吧,畢竟,這是你的選擇,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