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奧摩斯港。
“旅行者,我們不是不找他去風龍廢墟了嘛?”圍着船艙蹭手蹭腳的兩個黑點,一番打破清晨寂靜的聲音。
好一陣沉默。
鬼鬼祟祟的黃色身影難以描繪的神情看向漂浮物,破拐子破摔地說,“當保镖把他送回去的摩拉,都收了。”
“那——”漂浮物迷惑地食指點着臉頰,發出質問,“既然我們是保镖,為什麼要躲着船上的兵士?”
“...”
下一秒,兩個偷偷摸摸的黑點畫風一轉,理直氣壯大搖大擺行走在船甲闆上,再也不膽戰心驚聲響驚動船上的兵士。
不遠處擡着臉盆的人影從船艙門口走出,漂浮物戳了戳旅行者的肩膀,擠眉弄眼示意對方是時候上了。
旅行者毅然決然送死地手抵在了木門上,對,沒有半夜悄悄偷渡,然後私自上船,大清早擾民就被抓的道理。
手卡在了半空,她扭頭看向漂浮物,問出:“要敲幾下來着?”
教科書般的口是心非。
“旅行者!不是你說的随便點就好了嘛!”派蒙鄙夷又吐槽,她搖頭晃腦地飛上前,得意洋洋地說,“哼,還是看我來。”
旅行者讪讪笑着後退一步,那不是,以為是溫柔好騙的傾奇者,結果還是國崩,鬼知道幹了之前那一堆要被對方怎麼報複。
突然想起了什麼,旅行者身軀猛地一震,那個人偶先前态度那麼好,怕不是她從一開始就上當了吧!
她好像是準備什麼都不說?結果不僅暴露了,什麼都說了,還在那求着對方來認同...
“啊——!”一聲驚呼,沒有關好的門被靠上去的漂浮物一不小心擠開,對方手舞足蹈地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說什麼。
前方灑着白光坐在鏡前的身影,呈現在整個視野。
第二次。
旅行者電光火石之間揪住了派蒙的領子,一把将其拉到她身後,連忙往後退了幾步。
“今、今天真...”巧
察覺到她們的存在,鏡子前散落一襲長發的人偶餘光瞥了一眼,藍紫色眼瞳緩緩回正前方,無動于衷直直坐立。
右手不便又詭異地抓起了左手,将其依偎于自己的臉龐。
毫不避諱,仿佛在訴說着愛語。
他的頭微微偏下,唇輕輕觸碰手背。
随之,目光所及之處,鏡子裡扭曲倒影的面容,笑了。
一瞬間,脊梁生寒。
胳膊泛起雞皮疙瘩,渾身不由自主毛骨悚然。
“旅行者,他...在幹什麼?”漂浮物神色害怕惴惴不安,扯了扯旅行者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發問,“難道?前一次和這次,他都在...”
對方所有古怪的點都有了解釋,知道照片裡别無二緻的人偶,誰是誰;分明在照鏡子,卻和此物緊緊密貼;覺得長發麻煩但沒有剪,保養得光澤柔順...
這一定不正常,這絕對不正常!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走過來的黑衣少年紮好了高高一絲不苟的馬尾,披好了大氅。
眨眼間,先前的笑容像是昙花一現的錯覺,一如既往冷若冰霜。
這個五百年,這個漫長的五百年,他一直把這具身軀,當作另一個人偶,模拟着,愛撫着。
【與這具軀體,墜入戀情】
“你——!”旅行者大跨步攔在走過船艙門的少年面前,雙眸晦澀地問向雷電國崩,“你剛剛在幹什麼?”
“我的臉,根據人類的審美,算得上絕美。”
對方漠然說完這句話,直步離開。
旅行者呆滞在原地,派蒙食指戳了又戳她直到旅行者看過來。
她歪頭,猜測那句話的意思,“他是在說他像正常人一樣,看到好看的東西,所以那麼做了?”
“嗯...至冬有親吻的禮儀,騎士又會吻手,我們有時遇到可愛貓狗也...他又不是人類,還是人偶。”
“除了突然笑了吓人了一點,實際上沒有問題?”
不管怎麼想都有問題吧!旅行者臉色扭曲得一言難盡,明顯連性格都點歪了!
四百多年惡劣作弄人的手法沒退步,還學會自己說服自己,亂找出一堆借口。
“都看到那個照片了,直接承認了不就好了。”旅行者一聲無奈吐槽。也算是找到了他們的共同點,全身上下嘴最硬。
餘光中船甲闆上的身影從此離開,旅行者連忙拽住派蒙的領子,跟上了那道身影,置之不理一側的漂浮物好奇地‘承認什麼’的詢問。
人來人往的港口,船隻在周圍穿梭,須彌特殊的香料與吆喝聲一起填滿了整個碼頭。
前面在走路的雷電國崩還是那副讓人看不懂的撲克臉,意外的是,這次沒有下屬跟着。
旅行者随手給出食物塞住派蒙的嘴,制止她好奇不斷的詢問,反複偷瞄雷電國崩。
對方應該要去須彌城找納西妲問事情,但是...如今卻在奧摩斯港閑逛,挑選東西。
攤位附近傳來聲音,“客人,您真有眼光!這兩款一直都是我們賣得最火熱的商品。”
雷電國崩略帶思索,比較着目光内雕刻花紋的粉色寶石,和須彌特殊物質所成的紫色礦物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