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昏暗的縫隙中窺探面具下的臉龐,溫王似欲阻止,卻被她反手按下。
她期待着,小心揭開,将那張臉暴露在明光下。
齊風禾微笑地看他。
齊風禾面色僵住。
齊風禾笑不出來了。
她看着橫在眼下的那道傷口,慢慢起身,坐在一旁,垂下眼眉,好似犯了錯的小狗。
“對……”
“不怪卿。”
溫王理了下淩亂的衣袍,坐在齊風禾身側。
他的面具已被齊風禾取下,那道結痂的傷痕就這麼明晃晃地挂在臉上,令人想忽視都難。
他擡了下手,指尖壓在傷口上。
“結痂了。”
他言。
“過幾日便會褪去,妻不必自責。”
他聲音冷冽,拂過齊風禾耳畔,令她眼睫輕顫,卻是更低落了。
“吾妻。”
溫王側首看她。
“吾不會因此事而責怪卿,卿不必常常因此事自責。”
他停頓片刻,又道:“吾常受傷,刀傷、劍傷、磕撞,征戰途中,無可避免。妻不過傷吾外皮,不及内裡,皆為小傷,于吾而言,算不得傷。”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胸口,解開衣襟,露出疤痕交疊的上身。
“妻。”
溫王輕聲喚她,抓住她的手,讓她轉身過來。
身體被人扯着,輕易便被拉過去,她可憐巴巴擡眼,一入目,便是疤痕交錯的胸口。
齊風禾愣住,她腦袋一片空白,呆愣地擡眼,連自己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
溫王牽着她的手,按在了身前的傷疤上。
指腹下的肌膚有些許不平,不知何時愈合的傷口之留下了增生的疤痕,泛着沒有血色的白。
“這才是傷。”
溫王說着,便扯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那裡,早已愈合的傷口之留下淺淺的印記,脫落的血痂下是新生的肌膚,還帶着點嫩紅。
這是之前齊風禾咬傷留下的印記,先前她瞧着猙獰,可在溫王其它疤痕的襯托下,竟不起眼了起來。
“妻予吾之傷痕,吾知妻非有意,亦不會因此責備卿,往後,亦是如此。”
指腹傳來灼熱的溫度,齊風禾好似被燙到,猛地縮回來,藏在了衣袖裡。
她垂着眼眸,不作可憐樣,隻空白着臉,似在發愣,不知是否聽進溫王言語。
過許久,她點點頭,好似在回應他,又好似無意識地動作。
餘光飄至溫王赤|裸的半身,微微瞧了片刻,又靠近,抓起他滑至手肘的衣物,為他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