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姎要去巡查屋舍建造。”
她低垂着眼眉,整理着衣物,對溫王道。
溫王靜靜地瞧了她幾眼,應聲:“好。”
屋舍正在建造中,因為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目前進展不錯。
齊風禾同溫王相伴而行,看着工匠們勞作。
許是之前的緣故,她沒有和溫王牽着手,隻是肩并肩行走。
這裡是她特地圈出來的一片地,土地比較堅硬,不适合耕種,便讓她用來造房。而不遠處,便是軍營。
齊風禾朝旁邊望了眼,便收回視線,繼續觀看匠人造屋。
突然,她的腳步一頓,叫住了一個匠人。
“你為何在頭上插着一根草。”
被叫住的匠人愣了片刻,才意識到齊風禾在叫他,慌忙行了個禮。
“這是我女給我的。”
“為何?”
齊風禾前世學醫,一眼便瞧出那是棵止血草。
“她說這草揉碎了敷在傷口,能止血,她擔心我受傷,便讓我帶着這草。”
聽他這麼說,齊風禾一下子來了興趣。
“她如何識得此用處?”
她來到此世十八年,雖說被囚禁了十年,可還未受限制的時候,她也曾去了解過此世的醫學情況。
結果很不好,這裡的醫學尚處于蒙昧階段,醫巫不分,連個大概的醫學體系都沒有,隻有年長的婦人,可能會用些土方。
但她們很少被稱之為“醫”,旁人更喜歡稱她們為“巫”。
齊風禾猜想她可能有個老者教導,但匠人卻給出了另一個答案。
“我女自幼喜歡一些花花草草,剛能爬時便爬到屋外,摘些花草玩。後來能走了,滿山跑,摘些野草玩,把它們曬幹,堆在屋外,或者在屋後種,她搗鼓這些東西多了,便發現了些用處。她給我們用,剛開始我們不相信,後來用過,才發現很有用。”
匠人朝齊風禾不太好意思地笑笑。
“您說,她是不是很有靈性啊?”
齊風禾也笑笑,沒有直接回答。
這裡的人認為女子有靈,可溝通鬼神,祭祀的時候,多由婦人執行,而最初的醫與巫不分,這時候,“巫”便承擔起了“醫”的職責。
她們用草藥、儀式等治病,醫好了,便是神靈恩惠,醫不好,那便是心不虔誠。
匠人之女能發現草藥的作用,并用于治病,對這裡的人來說,她便是生有靈性,有通鬼神之資。
“她喚何名?年歲幾何?”
匠人摸摸頭,答道:“我女名溪,秋收後便十四了。”
這裡的黔首有些沒有姓,有些隻有一個名,這個匠人便是這種情況,但此時齊風禾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姎瞧你女聰慧,可願來府中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