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希翼的目光注視老夫人,意向不言而喻。滿臉寫着“我确定”“我肯定”“我餓了”九個大字。
“容易積食患上腹痛之疾,不利你的脾胃。”
老夫人鐵面無私,負手站定南錦凜面前,半眯着眼道:“道理你又不是不懂,就想着偷懶,乖乖紮穩了。”
“欸,祖母您說的對。”南錦凜歎氣道。
“馬步紮完,用完早膳,歇息半個時辰。之後别忘去書堂完成今日份的課業。”
“好的,祖母。”
“未時是教授你修術的時辰,日中記得補足好你的精氣神,别又一副軟塌塌沒睡醒的模樣。”
“好的,祖母。”
老夫人安排完課程後,又開始長篇大論講道理,直到口幹見剛從别處溜達回來湊熱鬧的烏雞哥,才停歇逗雞玩。
“無聊,無趣。”南錦凜歎氣低聲嘟囔:“小淵子你可何時歸來救我脫離苦海。”
“在那叽歪些什麼呢?”背後悠悠傳來一聲,歪頭見一張笑眯了眼的老臉。
“沒喲。”
南錦凜面無表情否認,挺直腰身繃直拳腿,一本正經虎着面道:“在誦讀,鞏固牢記咱老南家的規矩。”
“哎呦,這麼用功不錯啊。”老夫人配合他笑了。
“那可不。”南錦凜也跟着抿嘴淺笑,态度看不出一點真誠。
“既然孫兒都這般用功了,祖母您要不賞孫兒休息會兒?”
“沒門。”
“哎。”
老夫人道:“這大清晨的好好練功,那對門的一日不在,你就一日也甭想偷懶。”
言外之意就是想偷懶那是白日做夢。
南錦凜失去興趣,點頭敷衍道:“哎哎,聽明白了。”
老人走動晃悠幾圈,見沒人供她玩樂,便道:“雙生丫頭這回陪你犯事,今日讓她兩盯你。我這把老骨頭現在就走,省得你看着心煩。”說完果真頭也不回離開,走之前不忘捎走那隻黑大爺。
被架着翅的烏雞哥瞪大綠豆眼,南錦凜讀懂它滿臉飽含疑惑的神情,但本着死道友不死貧僧的想法,隻能獻祭它去供人玩樂。
歸巢的雞失重騰空,熬夜呆滞打盹中再次被人拐走。
留在原地的南錦凜怎可能老實待着,把人盼走後,不甘安分的小心思又活躍起來。
“小花花?”
花萬轉過身,一點都不敢和自己對視。
“那小青青?”
年青也拉起衣袖嚴嚴實實遮擋住臉。
啧,這群見風使舵的家夥。南錦凜瞬間心情變差。
“少爺,我和姐姐先前合夥幹的事,已經讓天竹姐姐訓斥一天了。”
年青苦着臉,道:“老夫人金尊口谕,我兩是不敢陽奉陰違。您還是忍受些委屈,吃點苦吧。”花萬在旁默默點頭附和。
看兩人表态,南錦凜深知偷懶是不可能了,要像從前一般偷懶沒過今天一切都是沒得商量。
心中咬牙切齒罵這兩禍害姐妹,這回被坑慘了。
待半個時辰的香燃完後,掐着點的姐妹花立馬上前卸镯攙扶人。
“咱先坐會。”南錦凜腳軟如面,宛若蹲茅半天麻的腿!隻能像條死魚任人拖上椅。
南家作為修仙一族,經脈天生遊走靈力。前人琢磨後,特意量身打造了套承重镯子,套手足不但能負重,還能壓制靈力三時辰。
被壓制的靈氣在所有枷鎖卸下後,變得更加凝實,久之連帶經脈一同強韌。
但南錦凜自小就極度痛恨套镯,深惡讨厭酸麻後勁。
這回他難得紮滿半個時辰,每回不是東偷一個懶,西打一個渾,能站上一刻鐘就是積極勤奮。
此刻兩股戰戰,加上靈力在體内急速運轉,五感回歸天人,如蟻爬滿全身叮咬,那感覺簡直了。
挺屍倒在躺椅上,不聞不理耳邊那兩隻叫個不停的姐妹花。
城門關外,烏聲啼響。
“籲——”烏骓揚起前蹄,溫離淵坐于馬上控住缰繩。馬下站着一名灰袍冠巾,腰别銅錢劍,滿臉受驚樣的小道士。
“何事?”溫離淵問道。心想那人竟派了他的小徒弟靜一。
“乾機子好。”還是黃口小兒的靜一有闆有眼地做着作揖之禮。
“好在追上了。”他噓了口氣,拍拍胸脯,奶聲奶氣道:“師父派我下山來,囑咐有要急事告知。”
溫離淵冷冷點了下頭示意。
靜一對着自己使了個隔音符,再從懷裡掏出傳音符用力抛向空中,符紙停留半空便自燃起,一道綿柔玉潤的聲音從中傳出。
“溫道友安康。”一上來就是令溫離淵感到不适抗拒的問好,其後定是攜帶上不想聽的消息。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道出了他的目的。
“三日前李氏滅門案,卦顯此案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