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就是有辦法。”小鬼悠哉漫步甩着球玩,外界水深火熱的緊張局勢它毫不在意。
南錦凜心緒百轉,試探道:“你有什麼辦法?”
“你想聽嗎?”小鬼語氣高漲起來。
“我不攔着你。”南錦凜假意道。
結果沒聽到她的下文,光聽她在那裡自顧自咯咯鬼叫。
小鬼拍手興奮道:“我說給你聽,那你要跟我走!”
南錦凜想都沒想拒絕道:“那我不聽了。”
仿佛從他口中說出去的話擁有契約效果,一應便成,但拒絕了,契約便也無效。
小鬼瞬間敗興道:“你可真不識擡舉,你不要後悔。”
南錦凜心中暗道和鬼怪做交易,他又不是腦袋進水了,這個光要人守約定,自己卻能随時毀約的鬼族,誰敢同意。
小鬼吃一閉門羹也沒氣餒,反倒擱人肩頭趴着。
明明看上去輕飄飄的,可它搭上的瞬間,南錦凜肩頭一陣酸痛。
猶如狗皮膏藥般甩都甩不掉,略愠怒道:“你什麼意思?”
小鬼目光平靜道:“要撐不住了。”
南錦凜詫異道:“犼要拿下了?”
場上還在堅持作戰的都是熟面孔,誰都不給犼再往前走的機會,皆嚴防死守住自己的位置。
符箓與劍影相輝交錯,在場的道友各顯神通。
小鬼淡聲道:“你看反了。”
犼一聲怒吼,大地抖了三抖,天穹瞬息生變異相,黑雲壓頂猶要墜落金烏,陰霾裹挾太陽,獸火燃燒了整片土地将其變作了岩漿流。
“抓緊我!!”
不遠處的汪明禦劍抓住他師兄的手,咬緊後槽牙生怕一洩氣就失了力氣。
大難臨頭,能行動的修士都跑天上去。
岩漿沸騰冒泡,墜入其中能将人燒的屍骨無存,刺鼻黑煙從中溢散飄入雲層,聞者頭暈生嘔,不得不掩面屏氣。
人族留下的痕迹随土地不斷沉沒跟着消失,金烏半城都陷入了岩漿層中。
骨寄漁左右手各提一人,罵罵咧咧他們飯吃太多,劍都要飛不動。
南錦凜雙目陰翳,沉重道:“老溫,這犼要咋整?”
天地間的生靈仿佛都已遏制不住它的狂妄嚣張,拿它毫無辦法。
“不知。”冷漠應歸應,溫離淵轉手從身後拿出帕巾簡單擦拭澤霧,将它擦得锃亮。
南錦凜心下一驚道:“你在做什麼?!”
前刻還在梳理兵器,下刻他的手掌已經拂過劍鋒,留下滿劍身的精血。
溫離淵肉眼可見氣息萎靡,臉色變得煞白,但反之的澤霧則被大補喂飽,利劍吸幹抹淨後泛起瑩瑩雄厚靈氣。
他輕喘氣道:“引走。”
城内百姓還有半數人未能及時逃脫,現下能引開災獸犼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南錦凜不放心,道:“能行嗎?”
溫離淵沒把話說滿,道:“試試。”
澤霧在他翻身時瞬間劍氣大漲,幻化成巨劍,伴随罡氣淩風刺中犼的手掌心,成為第二個能夠刺穿它硬甲的人。
原本應是攻向它腦頂位置,犼伸出了前肢阻攔下。溫離淵的這個行為被視為挑釁,立馬惹怒正意氣風發的犼,兇獸毫不猶豫轉向他撲來。
土地晃動不穩,蘊含恐怖炎氣的火焰也接躊而至,兇獸犼立在後頭審視打量。
溫離淵祭出符箓,六角方位的屏障短暫護他穿過火牆,之後變作灰燼吹散。
澤霧直襲獸面,犼一掌拍開并噴出獸火,溫離淵果斷揮出疾風打散。
一時間,藍色身影與黑紅妖獸争鬥的不分仲伯,天地間都為之變色。
實力不夠參戰的南錦凜,在底下不斷為他每次驚險躲避捏一把冷汗。
突然臉色驟變道:“小心背後!”
當機立斷沖上前,攔是來不及了,但人他得接住。
溫離淵不知是否因為精血耗費過多,影響了判斷,沒能及時察覺後方偷襲而來的尾巴。
硬鞭錘打正中左處肩頭,哪怕已持劍抵禦,還是硬生生承受了半數之勁。
南錦凜趁機反手向尾巴毫尖貼上符紙,無暇顧及湊近時獸火燒得他掌心發燙,趕緊俯沖帶走冒血的溫離淵逃離是非之地。
附近的人已基本撤離,他并兩指迅速啃出血劃下吼道:“天雷地火,雷公降法洪荒破!!”
這是南錦凜第三次使用二乙雷公符,比起初次用時的生澀感,這次得心應手讓他完美設下雷陣。
震耳欲聾的雷鳴頃刻間響徹項頂,猶如雷公震怒怒号,酥麻刺痛感爬上臉頰,發絲飄揚,瞬間胸悶氣短喘不上氣。
南錦凜警惕盯着雲層,低聲道:“這狗東西把雲拉的這麼低,倒正好讓我占便宜了。”
空氣裡散發着無形的硝煙,連犼都有所察覺異感,停滞原地望風不前。
成百上千道驚雷從天浩蕩降至人世,雷暴照亮了半邊天,紫雷順着符箓指引擊中犼的尾巴尖,兇獸全身貫穿了雷電,它痛得原地掙紮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