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百足蟲!!”
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慘叫,伴随着不斷的驚呼聲,南錦凜淡定去找勺舀飯。
“都說不需要你幫忙了。”
不知溫離淵打哪來的興趣,死活要給他梳發,哈欠連天的南錦凜任他抓摸,完事後連眼都沒睜便出了門。
隻是路過池塘才發現,乞丐什麼模樣,他就是什麼模樣。
忍了半響,還是忍不住松開繩披散頭發。
“識字不?”南錦凜端起碗慢條斯理問道。
溫離淵挑了個兔兒包一口咬掉頭,随手搭椅背上,翹起腳吊兒郎當道:“能辨會寫,學堂那地你自己去上。”
南錦凜眼珠落他臉上,垂眸輕呼吹涼白粥沒搭理。
完事後各走各的道,溫離淵上街閑逛溜達還沒有一炷香時辰,小攤上轉個頭的功夫,讓兩名壯漢左右手架起離地套進東西扛走。
“巫女找你,識趣點别亂動,省得讓我們對你動粗。”
被丢座位上時,騎龍少年腦袋蒙圈還未回神,壯漢就已經利索卸掉他手上的兩個镯子。
他們朝台上的南芸行禮後,手腳麻利迅速離開。
揉搓酸痛的手腕緩勁,溫離淵暗驚分明是對毫不起眼的镯子,戴上卻如墜崇山沉重,将他少說近七成的靈氣牢牢壓抑住。
“既然你降這人世,那就按人界的規矩來。”南芸嚴師般肅穆道:“按理該在學堂的年紀,别無所事事到處貪玩。”
整個學堂的蘿蔔頭視線一緻,皆投以好奇圍觀這個新來的同窗。
出世未足一日就被冠上貪玩的溫離淵:“……”
他想反抗面前這個女人,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并非是個好主意。
以他目前實力,恐怕化成原型都不一定能打得過這個靈氣雄厚,甚至帶有先天威壓的巫女。
非常懂得趨利避害的小龍人兩手攤開聳肩,算是妥協了。
南錦凜不動聲色瞧他,将書卷挪去半臂位置,輕聲道:“你可以先與我共用,下堂後再去領書。”
溫離淵瞄了眼書中内容,不感興趣撇嘴道:“文绉绉,得擱這裡打瞌睡。”
南錦凜微笑面對他道:“要好好學啊,南姐可嚴厲了。”
小龍人抱頭靠椅翹腳,問都不問拿毛筆搭鼻頭下撅着,聽沒聽見不清楚,滿不在乎的态度十分顯然。
次日溫離淵就逃學跑了,翻牆翻到一半讓天竹扯住後腿拉下。
南錦凜跟在後頭負手看熱鬧,小龍人果不其然丢到學堂後牆,罰站上了一整日的課。
次次日溫離淵依舊堅持不懈,發現了棵通往後山處的臨牆松樹,立馬撸袖利索爬樹溜了。
南錦凜冷漠看完他逃跑的全程後,摁住下巴想了想,牽來三條看家犬指向雪地上的腳印,還不熟悉他味道的家犬立馬兇猛吠叫,引來了一衆護衛追蹤而去。
最終在湖邊發現啃冰玩的溫離淵,雙方互視半響,被請來的南芸領走丢去武台挂镯紮了三個時辰的馬步。
第三日,雙足還在發軟的溫離淵,不死心繼續晃悠,在偏僻牆角裡發現了個兩巴掌大的狗洞,果斷蹲下刨土。
方進了半個身,南錦凜咬住流沙包,默不作聲牽來了南芸在他後頭。
小龍人不學無術,南芸也不跟他廢話,眼神兇惡将其打發到設下困陣的書房裡罰抄寫字。
“寫不夠數,膳食也别想了,何時寫完就何時再出來。”
話畢關門開陣,毫不在乎對方氣急叫嚣要砸了房子的做派。
“你信不信我給你把這屋點了,一把火全燒個精光?!”
“但凡損壞一物件,加追十張。”
舉起椅子正要丢出去的溫離淵:“……”
最後憋氣丢回去,抱手重重落坐。
夜幕降臨,溫離淵滿臉疲倦交出足數的一疊字帖後,終于被守陣人同意放行。
到了正午用膳時候,果然不給水不給飯,溫離淵口幹罵了半天,坐在門口查閱他書寫的人端坐穩如泰山,多餘的半字都不和他講。
隻道:“寫完了沒?沒寫完不準出來。”
運氣砸向陣屏的靈力通通被吃淨不受絲毫影響,最後沒轍了,也确實餓的難受,溫離淵不得不老實提筆去抄字。
拖着猶如被榨幹精氣的身軀,溫離淵碰上了穿戴齊全的南錦凜,詫異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南錦凜朝他做了個靜噓手勢,觀察周圍一番後,抓住他的手腕道:“随我來。”
“去哪?”
“這時候廚房都熄火了,别費勁過去了。”
轉到一處角落,南錦凜仰頭比劃兩下後,轉身撸起袖子道:“平日都是正經從大門走,我還從未翻過牆。”
“所以呢?”
溫離淵雙手交叉看他,南錦凜斜眼擡下巴道:“過來搭把手。”
借着人扶肩踩腳,南錦凜翻上了生平的第一次牆,牆外是繁燈亮彩的街道,許多商販守着攤子熱情招呼着每位行人,熱鬧的喧嘩聲仿佛近在耳邊。
身下的溫離淵還是穩立不動,牆内一片寂靜,他幾乎是與黑夜融為了一體。
南錦凜俯身伸出手道:“上來。”
溫離淵打量眼前的手,拍開勾唇輕笑對人道:“就你那身闆,還不得給你拽下來。”
他退後兩步借力起跳,雙手把住牆後就蹬腳爬上。
得意道:“你還是多吃點飯長個吧。”
南錦凜并沒有反駁,雖說人家三日前才破的殼,但他與金蛋同時出世,嚴謹來講,他們其實是同歲。
才及人肩頭的南錦凜冷臉道:“你先下去接我。”
溫離淵利索翻身跳下,在下方舉高手樂道:“你放心大膽的跳吧,我保證定能接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