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揚起鬓發,充沛的靈力充盈肺腑帶來的輕松感讓南錦凜不由心生懈怠,放下警惕。
當避塵即将靠近他時,溫離淵就着未收回去的龍爪拽緊塵須,但三道符箓接随劈下,伴着雷符電擊的刺痛灼燒感迫使他不得不松開爪避開。
來人身着道袍與溫離淵一般大,柳眉倒豎叉腰指人鼻子道:“打哪來的小賊闖我青塔觀?!還不快速速報上名來!小心本大爺降道雷給你們轟個外焦裡嫩!”
溫離淵負手收回龍爪,目光警惕。
南錦凜十分淡定側身,不緊不慢道:“問它。”
看到那正運轉金符的傳送門,道童目光凝滞片刻,收勢撓頭費解道:“天青陣的封印怎麼解開了?你們是被它誤送進來的?”
南錦凜頂着人打量的目光,毫無負擔道:“腳一跌就進來了,敢問道長,這裡是哪?你說青塔觀?”
“正是,方才真是失禮了。”對方發覺自己誤會人了,立馬作揖賠禮道:“在下是聞喜道長座下首席弟子陽甯玄,奉師之名看守此陣,方才多有得罪,還望兩位莫怪。”
心安理得接受的南錦凜推脫道:“陽修士客氣了,應是我們叨擾才對。”
陽甯玄眨着眼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問道:“敢問兩位如何稱謂?是何人士?”
南錦凜報上家門,對方執避塵恍然大悟捶手道:“你們原來是涳氏當初接回來的洛錦少爺和他的契約獸魚妖啊!怪不得能被設在涳族地盤上的陣法傳送來。”
南錦凜注意卻在别處,意外道:“魚妖?”
陽甯玄笑眼開朗道:“我可聽說了,涳族寒湖裡的靈魚出了名難尋,卻有兩位少年周圍靈魚千千萬條,一是預言災荒之子,一是契約魚妖之獸。”
被點到的兩人面面相觑,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一絲詫異飄過。
南錦凜疑惑溫離淵雖同他在族裡用假名生活,但憑那顆金蛋模樣,見過的人一眼便知非池中之物,怎麼可能會孵出個尋常魚妖來。
半響,又頓悟低語道:“也對,指不定是他們在幫忙了。”
那些人無疑是指嚴師南姐,以及他的慈父慈母。
溫離淵眯眼打量人,用在南錦凜眼裡充滿假意的笑容道:“诶,陽修士謬贊了,畢竟我可是尾錦鯉妖,海族與我天生親和,會吸引來不奇怪。”
“那真是謙虛了,有自負的水妖過去照樣不搭理人。”陽甯玄擺手中,引坐陰涼潭邊的小石桌,上邊隻擺了一碟桃紅靈果幹。
“我近日隻在此修道,招待寒酸還望見諒,但你們正好來的也巧,離開放出口還有一刻鐘,還請稍坐片刻。”
瞅人好說話,南錦凜尋思着幹脆找他套話,抿嘴笑道:“咱們年齡相仿,直呼名都行。你比我大,喊我阿錦,我喊你甯玄哥如何?”
溫離淵不見外指自己道:“洛淵,洛兄。”
一番寒暄後,南錦凜不動聲色聊向目的:“原來這天青陣是涳族與青塔搭連的傳送點。”
陽甯玄一愣,停下吃果幹,迷茫道:“不是啊,此陣是月初才剛搭上的,設的并不精細,隻作臨時用,過段日子就會失靈散去。”
南錦凜故作吃驚道:“為何?我還以為是為了方便族裡人上來。”
陽甯玄避塵一揮搭上臂彎,把着須眼神困惑道:“阿錦不清楚嗎?這還是你娘魏夫人請求開的傳送陣。”
娘親?
南錦凜沒想到意外發現的陣法還能與自己的娘有所牽連。
挑揀出看順眼的果脯,溫離淵犬齒叼咬,環手道:“沒聽說過,為何設陣?目的是什麼?”
出人意料陽甯玄搖了搖頭,道:“很遺憾,我守在這裡隻是負責給陣法添補被消耗的陣符。”
南錦凜問道:“那除了我兩誤入,可還有其他人來過?”
“有哦。”陽甯玄眨眼道:“骨寄漁修士,阿錦你的親舅。”
“自開陣後,他可是每日都會提着木箱日出而來點卯,直到正午離去,不過今日倒還沒有過來。”
南錦凜好奇道:“他過來做什麼。”
“誰知道呢,我最多也就知道有他來,至于是什麼原因,他每次來時都是直奔去找我聞喜師父。”陽甯玄兩手攤開表示他不明白。
“或者你們明日找他問去?這個時辰人早已離開了。”
南錦凜不動聲色環顧四周,岩壁潮濕爬滿綠苔,除了潭邊這處沙地下腳,陰涼潭背靠巨岩石山,高矮不一的樹叢圍繞潭外覆蓋。
被隐沒埋入深處的潭水泛着肉眼可見的寒氣,水面一片平靜,靈氣卻充沛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甯玄哥,你要在這裡待到陣法期限為止?”南錦凜托着下巴一點問道。
陽甯玄輕搖頭,樂指岩上幾個大字道:“本是這般打算,誰知到了這裡一看,竟是個天靈寶地,那打定主意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