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無…”
安将臨看了卓異一眼,對尤昭道,“這位小兄弟怎麼看着又眼熟又陌生的?”
“興許你見過相似的人?他是我的朋友”
“哦,你們年輕人聊,我去處理些事”
他們的對話聽到卓異耳朵裡就是天書,他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文盲了。
兩人坐在帳篷裡百無聊賴,卓異問道,“所以你們倆是親兄弟?這…長得也不像啊”簡直是兩個極端。
“不…我母親和他母親是姊妹,曾經他的母親嫁到這裡來和親”
“哦~”尤昭是正統南苗人,安子蒲是南北混血。
“回家你們倆為啥不走正門?白白受這麼多罪”
“隻是重複那些人曾經走過的路,解決沿途的一些東西,而且我和子蒲是偷跑出來的…而且三年沒回家…”
“哇喔~~有種,你們慘了,有一個詞叫‘秋後算賬’”
如果是他偷偷跑出去3年杳無音信,最後奄奄一息的回來,他家的那兩位一定是先好吃好喝的養着,極速補回來,再來一頓暴揍…
卓異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心裡卻滿懷着悲涼羨慕。他們還有親人在,而他真的就隻剩自己一個了。輕歎了口氣,不過能在尤昭安子蒲被教育現場,想想也是蠻有趣的。
尤昭不理他,轉身去看安子蒲,摸摸他的額頭,後被驚醒的安子蒲拉住了,他睡眼朦胧道“哥哥,我們還活着嗎?”
卓異搶答道,“當然,活的好好嘞!我們被你爹救了”
“什麼?我爹!!”安子蒲一個機靈坐了起來,牽動了胸口的傷,他捂着胸口苦大仇深道,“慘了…要跪祠堂了,要不收拾收拾,咱先逃吧”
“不告而别就是我們的錯,認罰,外面是各大勢力都盯着,不安全,這段時間就在家養傷”
“我可以住你們家麼?外面殺我的也挺多的。”
“明知顧問”
安将臨負責給自家小孩辦的事擦屁股,根據三人的描述,派了一隊人去了南苗人所在地卻早已人去樓空,且那裡仿佛被大火燒了一樣破破爛爛,毫無活物的蹤迹。
安将臨一把火點燃了沙漠裡的百足蠱,臭氣熏天,大火綿延了3天3夜,如同一處永不熄滅的火焰山。
卓異也知道了那些骷髅将的來曆,據安子蒲四處打聽後與卓異的碎嘴子知,與初猜測相差不大,他父親一早便知道那些南苗人躍過鮮卑山來了沙漠裡,便親自派兵去驅趕,可那群人家狗急跳牆将百足蠱放出侵染沙漠,大批将士死在了那片蟲潮裡,安将臨帶人退了出來。
不但如此,那些南苗人在死去的蒙古士兵的屍體上動了手腳,他們被做成了防蟲的骷髅将用來施威和嘲諷,來保證南苗自己人在沙漠裡暢行無阻。
隻是不知為何父親放棄了繼續進攻的打算,也不在管理這片沙漠,這和他的性格一點兒也不相符,自此以後兩者就開始了互不打攪的生活。
安将臨站在隊伍頭裡看着冒着滾滾黑暗的沙丘,眸底一片暗沉。
“尤泠巫女在我們手裡,若寸步不讓。将魚死網破!”
這片紅色的旗幟在至高的沙丘上紮着十分顯眼,當時他帶隊往裡沖的架勢就滅了,他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撤”
你不在這裡,天下之大,又在何方?孩子們都長大了,一個比一個犟,和你一樣,我已經極力阻止去往南苗的腳步了,可是對不起我失敗了,或許是我心裡還有一些希望,一己私心。還是偷偷給他們留了點兒縫,在他們身受重傷倒在我面前時。我後悔了,對不起,我的夫人,這些事不會再發生了…
“爹!”
安子蒲掀開營帳就走了進來,安将臨順勢就将筆記合上,打量着面前這個高高的少年,幾年不見,本事見長,看着成熟了不少,至少沒有像從前一樣見着他就挂身上,和狗皮膏藥一樣甩不下來,竟然沒哭,還挺不習慣的。
“怎麼?”
“唔…爹…那個我…”安子蒲站在安将臨面前扭扭捏捏,最後還是撲到安将臨身上,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爹!我想你了,你有沒有想我和哥哥~”
唉~看來小嬌氣包還是沒變,他拍拍兒子的背嚴肅道,“撒嬌沒用,秋後算賬”
“嗚嗚嗚嗚~您不疼我了~好傷心”安子蒲撇着嘴,手上做了個心裂的動作,又輕柔道,“真的沒有商量餘地麼?”
“哼,你覺得呢?不跪祠堂,家法也行”安将臨冷笑着把人提溜開
“爹地~爹地~~…”
“幹爹,隊伍已清點好,可以返程了。”
尤昭從外面走進來,将安子蒲拉過來,後者還抱着胸冷哼。有點頭疼,有時真覺得像養兩個女兒,大女兒溫柔體貼長得還好看,小女兒聰明嬌氣,長得有點兒像男人…
“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