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聞人珄的原因。是聞人聽行。那聞人聽行,那“先生”,對張錯來說一定太重要。
他們真的是一個人?跨過陰陽兩界,跨過七十年,投胎轉世?
“......太扯了。”聞人珄甩開張錯的手,“你做什麼我都不會信的。”
張錯慢慢後退一步,他崩緊嘴角,不說話了。
空氣一時間沉默,氣氛有些僵硬。
張錯看聞人珄的側臉——他後悔了。他永遠不長進,永遠不懂事。這人什麼都不記得,他太着急,剛才一定吓到他了。
“我、我、我......我......”張錯想說點什麼,但摳不出字眼,隻會把結巴的本事發揚光大。
聞人珄:“......”
聞人珄歎了口氣,他視線向下,看到張錯腰間的短刀,突然想起張錯用它剌過手:“普通的刀子傷不了你,但你腰上的短刀就能?”
“這個、這個不一樣。”張錯立刻把短刀拔出來,他有點殷勤,好像聞人珄又和他說話,是什麼天大的事。
這苦不英兒德行,和他大美人的氣質倍兒不搭邊。
張錯把刀給聞人珄看:“這是瑰金、做的刀。是、巫族的東西。”
張錯:“瑰金、和巫鬼一樣,是有、巫咒的。可以傷我。”
聞人珄這才看清,張錯這把短刀刀身竟是淺淺的瑰紅色,刀刃上還泛出一種邪性的血光。這種顔色的金屬,他從沒見過。
“這玩意......”
這時門上突然傳來動靜,有人在擰門把手!
聞人珄鎖了門,從外面打不開。外頭的人是急脾氣,當即“咣咣”砸門。
“珄哥!珄哥你在嗎?給我開門!”
聽這聲音,聞人珄心頭一動:“是小壯,劉小壯醒了。”
“外頭的人我認識。”聞人珄當機立斷,對張錯說,“你躲一下,别讓他看到你。”
張錯點頭,眼睛看過一圈,快步走向衣櫃。
這屋子不大,床底又太窄,幸好衣櫃夠寬敞,而且裡頭也沒多少東西。張錯拉開櫃門,鑽了進去。
聞人珄把櫃門關嚴實,轉身去開門。
才幾秒鐘功夫,外頭的劉小壯已經要把門砸掉了。
“來了,别砸了,震耳朵。”聞人珄皺着臉,給門打開。
“珄哥!”劉小壯一張大臉拱進來,差點杵聞人珄鼻子上。
聞人珄不輕不重地推了他一下,側頭看見劉小壯身後站着小麗。
劉小壯急赤白臉地說:“我醒過來聽小麗說山上着火了,你也回來了,我立馬就來找你!”
劉小壯抓住聞人珄:“珄哥,你沒事吧?到底怎麼回事啊?山上那藤......”
“你先進來。”聞人珄打斷劉小壯。
他看了小麗一眼,小麗臉色煞白的,表情也很不好看。
不難想象,劉小壯醒過來驚魂不定,扒了命似地要找他,定是給小麗吓得夠嗆,隻希望這沒出息的楦頭沒和小麗多說什麼才好。
“先進來說,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聞人珄拎下臉。
劉小壯瞅着他,一時沒出聲,倒了口氣。
“不好意思啊小麗,吓着你了吧?”聞人珄把劉小壯撥一邊,走到門口,朝小麗笑笑,“這混小子皮酥,成天一驚一乍的,窮掉渣。”
小麗搖搖頭:“你們都沒事就好。”
“放心吧。”聞人珄說,“你去休息吧,山上着火的事也不用擔心,等孟隊回來了,你讓他來找我就行。”
“好。”小麗松了口氣,臉色緩一緩。
劉小壯這才回過神兒,他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小聲說:“對不起啊小麗,我剛才一着急,就......”
“沒事。”小麗笑起來,“你倆說吧。”
小麗:“我就在外頭,招待所門口也還有人呢,要是有需要,就叫我們。”
“謝謝。”
聞人珄送走小麗,關上門,順手再給鎖上。
聞人珄歎了口氣,扭臉望劉小壯:“你沒和小麗多說什麼吧?”
“這倒沒。我一醒就過來找你了。”劉小壯搓一把臉,低頭瞅自己的腰,“珄哥,我記得我被藤條纏住了腰。”
“那不是做夢吧?一定不是做夢。”劉小壯掀開衣服下擺,他腰腹上明顯有一圈紫紅色的勒痕。
“之後我就暈過去了,到底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你也受傷了,你頭上有傷,你......”
劉小壯正說着話,聞人珄餘光一動,瞅見劉小壯身後的衣櫃開出一條縫,從這縫裡飛出了什麼東西,聞人珄隐約看到一個黑影子閃過。
“我們是撞邪了嗎?還有那血手,那手......”劉小壯突然停下不說了。他像被忽一下抽走了魂兒,戳在原地呆愣。
過了兩秒,劉小壯閉上眼,悶頭往地上栽!
“小壯。”聞人珄大步上前,接住劉小壯。
他垂眼,見劉小壯脖頸後貼着一張黑色紙符,和在山上引火的那張有所不同,這張不是用金粉畫咒,而是用某種明黃色的顔料勾畫的。
聞人珄看了眼衣櫃那門縫,把劉小壯放到沙發上。
他快步走到衣櫃前,一把扯開櫃門,厲聲質問:“你對小壯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