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聞人珄之前是警隊的,又和孟弘洲是親戚哥們兒,局裡很多人都認識他,他一進門,便有幾個小年輕迎上來打招呼。
聞人珄随便招呼幾下,眼尖地薅到劉小壯:“你們孟隊呢?帶我去找他。”
“在辦公室。”劉小壯說。
一路帶聞人珄到孟弘洲的辦公室,劉小壯都欲言又止。聞人珄看着膈應,直接說:“想說什麼說。”
劉小壯咽了口唾沫:“那什麼,珄哥,你......你别太難過了。”
這小子心地兒軟乎:“就......那什麼......我聽說死者和你......你别......”
“行了。”聞人珄歎口氣,拍拍劉小壯,心領這安慰。他指孟弘洲的辦公室門,“進去問一嘴你們老大,我現在能不能進。”
“好。”劉小壯點頭如搗蒜,趕快秃噜進門。
十來秒,劉小壯開門出來:“珄哥,進去吧。”
“嗯。”聞人珄側身進屋。
孟弘洲沒坐辦公桌,他站在窗邊,手裡輕輕晃着隻一次性紙杯。聽見聞人珄進來,他轉頭看過聞人珄一眼。
“林娜怎麼死的?”聞人珄大步走到孟弘洲跟前,開門見山地問。
孟弘洲沒立馬接話。他沉默地把一次性紙杯遞給聞人珄,裡頭有一杯涼水。
聞人珄頓了頓,接過紙杯,将涼水一飲而盡。冰涼的水,淌過喉嚨,拔在心坎。
聞人珄垂下眼,又問一次:“她怎麼死的?”
孟弘洲說:“今天早上接到的報案。”
“霁月酒店1206。”孟弘洲說,“去送早餐的服務生發現的。”
孟弘洲:“林娜的屍體躺在床上,穿着酒店的睡袍。死因是被利器割斷了頸動脈。死亡時間初步判斷為昨天夜裡一點到三點之間。”
孟弘洲:“她死前......受過虐待。”
聞人珄心口一滞:“性/虐待?”
“不是。”孟弘洲說,“暴力毆打。”
孟弘洲:“暴力毆打至重傷。”
聞人珄皺起眉頭:“她身體裡有麻醉成分嗎?”
孟弘洲露出難以形容的古怪表情。
聞人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是想告訴我,她死前被狠狠打了一頓,卻沒有求救或者痛喊?”
聞人珄:“在酒店裡,哪怕時間再晚,如果林娜喊出聲,不可能沒有人注意到。”
聞人珄:“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傷重,她立刻就暈過去了,後來也沒力氣反抗。”
“法醫初步驗傷以後,說她應該是醒着的。”孟弘洲說,“而且在她身上,找不到捆綁或掙紮的痕迹。”
聞人珄發誓,他耳朵出了問題:“你說什麼?”
孟弘洲和聞人珄對視,慎重地說:“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連環命案吧?”
“記得。”聞人珄一凜,“林娜的死難道......”
“嗯。”孟弘洲說,“林娜的屍檢報告還沒有出來,但我猜想,應該和之前的三位受害者一樣。”
“那三位受害者也都是被利器割斷頸動脈導緻死亡。死前兇手也對他們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暴力毆打,可在他們身上找不到任何掙紮反抗的痕迹,體内也沒有麻醉成分。”
孟弘洲:“三位受害者兩男一女,分别為中學老師,普通大學生,以及珠寶店櫃員。”
孟弘洲:“屍體分别在學校的實驗室,小區車庫,以及一條空蕩的小巷子裡被發現。都是夜間作案。”
“這太荒唐了。”聞人珄冷冷地說,“他們為什麼會像案闆上的魚一樣,老老實實挨揍?”
要知道人在危急關頭會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像她們那樣任由宰割,簡直是天方夜譚。
聞人珄覺得他要瘋了。如果不是他瘋了,那就是這個世界瘋了。
對,這世界他媽的瘋了。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是不是?”孟弘洲苦笑,“但這就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他深深看着聞人珄:“和之前山上失蹤的人一樣,都匪夷所思。”
聞人珄一頓,沒有接孟弘洲的茬,他用力搓了把臉,勉強繼續問下去:“四個受害者有什麼關聯嗎?”
孟弘洲的回答讓人絕望:“據目前的調查來說,四個受害者的生活圈子不相交,所以他們都認識兇手的可能性非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