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陰陽不将的好日子,你便跟了我吧......”
……
是誰在說話?
聞人珄睜開眼。
遮光窗簾擋光,入眼是黯撲撲的天花闆。
他好像做了個夢。很長的夢。夢裡......聞人珄皺眉,用手揉揉太陽穴。他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聞人珄坐起來,耷拉下沉甸甸的腦袋,手托着頭好一會兒,才慢慢緩過神。
深吸一口氣,聞人珄搓把臉,側目一看——他身邊竟然有一隻手!
這讓他一激靈,差點一拳怼過去!
多看一眼聞人珄才認出,那是張錯的手。
——張錯正趴在他床邊呢。
聞人珄:“......”
這貨怎麼趴他床邊來了?還有,想好了要防備來着,他昨晚竟然睡着了?......
從警隊才退下幾天功夫,這身上的肌肉就養懶散了。
啧。
“張錯。”聞人珄推推張錯,“張錯,醒醒。”
張錯悶哼一聲,慢慢擡起頭,眼裡還帶着一抹惺忪的迷茫:“......先生......”
“你怎麼在我屋裡?”聞人珄沒好氣兒地問。
張錯愣了愣,立馬站起來:“我、我是來,叫你吃、早飯的。”
聞人珄:“......”
不難腦補。本來想進屋叫他吃飯,但盯着他這一張臉,想起他上輩子那聞人聽行。張錯盯着盯着,盯自己的“愛人”,盯丢了魂兒,最後盯睡着了。
嗯,偶像劇的常見橋段。俗不可耐。
聞人珄面無表情:“你做早餐了?”
“是。”張錯連忙說,“你先、先洗漱。然後......”
他似乎有點窘迫,低下頭悶着聲:“我在、外面等。”
他說完就趕緊出去了。
聞人珄:“......”
聞人珄并不好拿捏,但張錯這副德行,他也不能再說什麼。畢竟他隻是被看了兩眼,也沒有損失。大老爺們兒,不搞唧唧歪歪那一套。
聞人珄歎口氣,愁得頭更疼了。
。
洗漱完,聞人珄走到餐桌,看見桌上的大米粥。張錯往裡放了紅糖。
“呃......”
又是聞人珄的口味——小米粥、大米粥,隻要是喝起來沒味道的粥,他都喜歡放紅糖。
聞人珄閉了閉眼,拉開凳子坐下。張錯又往他跟前推了一隻小碟,裡頭有兩顆已經剝好殼的雞蛋。
“......”聞人珄提起筷子,“你其實不用這麼費心。”
“說好的。”張錯執拗地說,“我想、照顧你。”
聞人珄沒搭話。
他沉默着吃早飯,張錯也不說話。這氣氛有些僵硬,但好在粥甜,還不至于尴尬。總得來說,将将湊合。
正吃到一半,聞人珄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孟弘洲。
聞人珄看了眼張錯。
張錯很自覺地快速喝完最後一口粥,拿着碗去水槽洗。
聞人珄接通電話:“喂,弘洲。”
“小珄,你在哪?”電話那頭的孟弘洲問。
聞人珄:“在家啊。”
“昨晚有沒有出去過?”孟弘洲又問。
“沒有啊。”
孟弘洲這問話突兀,有蹊跷,聞人珄皺眉:“怎麼了?”
“你來趟警局吧,現在就過來,快點。”
“到底出什麼事了?”聞人珄追問。
孟弘洲沉默片刻,嚴肅地說:“林娜昨天見過你吧?”
“是。她來過我家。”
孟弘洲:“她死了。”
。
林娜死了?
叩下孟弘洲的電話,聞人珄根本反不過恙兒。
他的耳朵聽到了,但他的大腦、心理,都還不能相信。
這無異于晴天霹靂。
而且孟弘洲會一個電話直接把他叫去警局,而不僅僅是通知他,那麼隻有一個原因——林娜的死不是意外。不是車禍,不是從樓梯滾下去磕死,更不是突發疾病或者過勞猝死。
她是被害的。被殺的。
“怎麼了?”張錯洗完了碗,走到聞人珄身邊,“先生?”
張錯看到聞人珄神色不對,便伸出手,要探聞人珄的額頭,聞人珄被驚到,飛快打開他的手,“啪”一聲脆響。
這一聲響,給聞人珄叫回了魂兒。
他看到張錯手背上很快泛起紅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出什麼、事情了?”張錯毫不在意,關切地問,“你臉色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