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錯今晚第三次束發失敗,聞人珄看不過眼了。他走到沙發後,拍拍沙發靠背:“行了,過來吧。”
張錯望了聞人珄一眼,聽話地走過去坐下,然後把發簪遞給聞人珄。
聞人珄拿過發簪,擺弄張錯的頭發:“你怎麼總學不會啊?”
張錯不說話。
聞人珄也沒多說什麼,給張錯頭發束好以後,又系上發帶固定,這樣就更穩當了。
“行了。”聞人珄的手順過張錯的長馬尾。
該說不道,這頭長發也不知怎麼養的,柔軟絲滑,就像一匹上好的緞面,摸得人愛不釋手。
“謝謝先生。”張錯說。
聞人珄笑了笑,從兜裡掏出今天拍賣會上買的那隻小玉兔,遞到張錯眼前問:“這東西要怎麼處理?”
張錯轉過頭:“先生、戴着就好。”
張錯:“如果、有機緣,說不定還能、收了裡面、的靈獸。”
“收了?”聞人珄沒聽明白。
“嗯,做你的、巫鬼。”張錯說。
“巫鬼”這詞兒,聞人珄聽着有些熟悉。他謹慎地回憶了一下,很快想起自己在何時聽過。印象太深刻了——鬼藤龍蟒。
地下初遇張錯,二人碰上鬼藤龍蟒,那時張錯說過,鬼藤龍蟒是聞人家的守門巫鬼。
“這個‘巫鬼’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聞人珄問,他大概能夠猜得到幾分。
“就是巫族、收服、收為己用的、靈獸。”張錯說。
“巫鬼大多、是靈獸,也有兇獸。有善有惡。巫族的血、對靈獸、或兇獸來說,都是非常、珍貴的東西。”
聞人珄反應很快:“尤其是我的?聞人聽行的?”
“嗯。”張錯繼續說,“巫族家主、承刑火印,血脈至靈。”
張錯:“以純靈、之血,喂以靈獸,可讓靈獸認主,供其驅使。”
“刑火印?又是什麼?”聞人珄挑出不明白的問。
張錯看向聞人珄胸口:“先生胸前,該有、一簇紅火。”
“......”聞人珄震驚了,他下意識按住自己胸口,“那東西叫刑火印?不是一塊普通的胎記?”
他瞬間想通了,難怪爺爺一見他的胎記......不,見到刑火印以後,爺爺就瘋了。因為那代表聞人聽行,所以爺爺才會對他一個孩子罵出“惡鬼轉世”這種話。
“我也是看到、刑火印、才确定,我絕對、沒有認錯你。”張錯低聲說。
聞人珄無言以對。
張錯又解釋道:“刑火印、是每一任巫族、家主的印記。”
張錯:“巫行走人間,雖然是人,但卻代替、鬼神行道,雖陰陽有别,但巫與天、與地、都冥冥中、自有聯系。”
“巫族的人,天生靈脈,而家主尤其,家主一出生,便會帶、刑火印在身。巫族說,那是鬼神、的托福。”
聞人珄擰巴着臉,有點一言難盡:“神就算了,鬼這玩意陰森森的,能有什麼福可托?”
不過他算是明白了,張錯雖講得磕磕絆絆,倒也好懂。說通俗點,巫管人間的陰陽事,而巫族家主就像是鬼神遣去人間的信使,刑火印就是一種信物或證明。
聞人珄再轉轉腦子,表情更加一言難盡了:“所以,你之前說鬼藤龍蟒有淵源,你一直沒有動手宰了它......”
聞人珄不可置信地問:“是因為它是我......是聞人聽行的巫鬼?”
“是。”張錯點頭,“先生收了它,給聞人家、守門。”
聞人珄:“......”
“那是隻兇獸啊......”聞人珄面無表情,“不對啊,那我不是它主子嗎?它憑什麼要吃我?”
“靈血締契,隻可一世。”
“哦,所以我轉世了,以前的血契就不作數了。”聞人珄涼飕飕地說,“它應該認出我了吧?看我這輩子什麼都不會,專程來報仇的?”
“也可能、是它、認出先生,想要先生的血。”
張錯:“先生的血,能助它修為、大漲。”
“之前,先生收它、作巫鬼,是因為它敗給了、先生,不得不屈服。而地下時,先生尚沒有、還手餘力,若是它......”
“若是它殺了我,把我吃了,不僅七十年前受的委屈一朝平反,還能得到好處,大漲修為。”聞人珄接話說。
“不過聞人聽行就那麼厲害?這孽畜從沒被喂熟過,那些年居然一直恪守本分做聞人家的守門巫鬼,沒敢作妖?”
“血契在時,巫鬼不可、違背主人。”張錯說,“血契締結,巫鬼可以時刻、感知主人,供主人、驅使。若有違背,會受到、血契反噬。”
“這麼方便?這豈不是絕對的賣身契。”聞人珄聽愣了,難怪,鬼藤龍蟒一隻齁兒不老實的兇獸,聞人聽行還能收成巫鬼。
“那聞人聽行隻收了鬼藤龍蟒一隻巫鬼嗎?”聞人珄挺好奇的。
“還有一隻靈獸。”張錯說,“是一隻、斷尾白狐。”
張錯:“你很喜歡,給它取名,叫白姑娘。”
聞人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