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值得被記住。”未來誰都不好說,也許基爾伯特和小警察見面的機會隻有這幾天,之後基爾伯特應該也不會特地跑去觀察小警察。
但是,基爾伯特想保留下這份自己遇見過的,在夜色中也在發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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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基爾伯特正忙活的時候,院區内一場預料中的告别儀式正在進行。
就像之前說的,羅德裡赫沒有走在最前頭,他把指揮權交給了志願者,自己則是不遠不近地出現在了後方。
這位副手,勁頭比小警察還要足,當仁不讓地沖了了上去。
但論說告别,志願者的經驗可比羅德裡赫豐富。他不像小警察那樣努力表現中摻雜了點目的。志願者的想法很純粹,甚至都沒有想。
就像一開始報名那樣,當他面對這種場景,聽到有人需要他,身體就自發地走了出來。
羅德裡赫對志願者的表現很滿意,隻說對待臨終病人的心,羅德裡赫都自愧不如。至于志願者不足的地方……
羅德裡赫免不了又點了幾次志願者,不能什麼事都親身在前,要學會安排和命令。
命令他人,這可是一門大學問。志願者困惱地用筆戳了戳腦門,他實在沒法現在就學會這些。不過他知道有關于臨終關懷的事,該做什麼,該讓多少人來做。
“你就讓你認為合格的人做你要做的事。”羅德裡赫的教學要比放養的基爾伯特用心的多。
“但是……”志願者的工作也不是一帆風順的。
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從前那些繁重的志願工作被甩過來的時候,志願者總是默默承擔了下來。比起和這些活着的人的勾心鬥角,他更關系那些生命垂危的病人。
“不用擔心,他們會聽從你的命令的。”羅德裡赫看出了志願者的顧慮。
“你隻要說出安排就好。”
壓制住這麼多人,這種事可沒法讓志願者短時間學會。羅德裡赫打算把這塊交給更懂人心的小警察。
于是乎,剛回到院區的小警察,忙忙碌碌地又被羅德裡赫叫走了。
基爾伯特則是找了一個無人的僻靜之地,繼續之前的工作。
飛翔的幼鷹,把基爾伯特領到了一個眼熟的建築前。
灰白色的高大建築,無數的架空走廊,窄小的觀察窗,流水線正無聲地運作着。
“……”基爾伯特永遠也不會忘記這棟建築,這正是自己之前見到的垃圾站總站。這棟建築給基爾伯特留下的印記太過深刻,以至于他自己的虛拟空間内的回收站形象,都具象化成了同樣的模樣。
肥啾撲着小翅膀,把一個紅色的按鈕,叼到了基爾伯特面前。
這是基爾伯特獨有的儀式,按下去,回收站裡的東西就會被徹底删除,連碎片都不會保留下來。
紅色的按鈕安靜地躺在手心,基爾伯特沒有去搜索調取,但那天在真實的垃圾站看到的畫面依然出現在了他的腦子裡。
“這裡都是我們扔進去的垃圾,是不是?”基爾伯特攥進了手中的按鈕,問道。
“叽?”肥啾沒法理解基爾伯特的話,它不理解這個事實怎麼成為問題,它隻會歪着頭看向基爾伯特,安靜地等待着基爾伯特的動作。
基爾伯特将手蓋在了按鈕上。他知道他得按下去,不然這些無用的文件在他的空間裡,隻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放。
但那無數機械堆出的地獄,依然在基爾伯特的眼前揮之不去。DRN-28殘破的軀體,在基爾伯特的腦子裡不斷轉着圈。
沒有慘叫和岩漿,隻有不斷的吞吐和絞殺。
這是獨屬于基爾伯特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