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幾個字，路遙聽懂了。

靜默了許久，氣氛變得更加壓抑。

“那你喜歡學文嗎？”路遙又問。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對我來說文理都一樣。”張家源耷着眼，看不出情緒。

路遙有一絲煩躁，“源兒，值得麼？”

“什麼值不值的，沒那麼矯情。”張家源笑了一聲，“我自己樂意，想多個機會能離她近一點，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學習的料。”

張家源頓了頓，轉頭拍拍路遙的肩膀，“學霸，我跟你不一樣。”

“她喜歡你嗎？”路遙輕聲問道。

“路遙，你沒喜歡過人吧，”張家源笑了笑，沒等他回答，調侃道，“我一猜就是。”

“我喜歡她跟她喜不喜歡我這事沒關系，就算她不喜歡我，也改變不了我喜歡她這個事實。”

“連我自己都改變不了…我試過，路遙，真的。”

“我看見她就高興，想跟她說話，想圍在她旁邊，不由自主的想對她好…”

路遙低着頭，沉默良久。

“你知道麼，路遙，她跟我說話沖我笑，夠我樂上好幾天。看她不高興難受，我心都跟着絞着疼。”

“從來沒想到，像我這種沒心沒肺的人，居然有那麼多愁善感的時候。”張家源自嘲道，聲音有些沙啞。

路遙靜靜的看着他，安撫的搓了搓他的背，“誰說你沒心沒肺的，我一直覺得你心思細膩的像少女。”

張家源噗嗤一笑，“去你的。”清了清喉嚨。

“我知道她要選文科，她喜歡，我就想陪着，說不定…我倆還能分在一個班，這樣我就能天天看到她。就算不在一個班，我也想跟她共同話題多一些。”

“說那麼多，其實都是我一廂情願，人家都不想搭理我，你理解不了吧。”張家源苦笑着，“聽着确實…挺賤的…”

路遙心頭一酸，搖搖頭，“不會。”

“隻要你自己想清楚了，明白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那你就去做，千萬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路遙攬着他，“無論如何，我都會祝福你的，源兒。”

那天，張家源仿佛打開了憋了許久的話匣子，把自己的心路曆程絮絮叨叨說了好久。

路遙被他這份真心深深觸動到，雖然寄情的對象不一樣，但這種情緒會随着另一個人的一舉一動而波動的感覺，還有想要付出，想要對人好的心情，路遙都深有體會。

對學校裡的女同學，包括跟路遙示好告白的女生，路遙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唯獨對一個人……

路遙心中莫名泛起一陣異樣的波瀾。

擰了下眉，路遙下意識的清空腦海裡紛亂的思緒。

他隐約覺得自己正在往一個危險的方向前進，心裡有些害怕。

出于自我保護的本能，路遙試圖把意識拉回到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