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竟未按一般切磋時強者讓弱者先攻的慣例,反而先手發起進攻!
看似笨重的巨劍實則迅捷無比,孟疋之反應及時,提劍招架!
噹!
霄月接觸無鋒,觸之即沉,哪怕壓制了修為,展澤漆經年累月鍛煉下對身體力量的運用也不是孟疋之能趕得上的,幾乎一個照面他便落入下風。
重劍無鋒,外表樸實無華,甚至容易讓人以為是一柄未經打磨的劍坯。
展澤漆的出招也如他的劍一般,是最基礎的劈、砍、揮。
但就是這樣普通的劍招,孟疋之卻隻能招架。
對!
是隻能招架!
既躲不開,更無法反擊,就好像被引導着,受那股氣勢所拉扯着,不自覺地擡手、揮劍、碰撞......
展澤漆沒有施加任何額外的靈力增強劍招的威力,但每一次交手都使孟疋之感受到劇烈的沖擊,仿佛用劍抵擋飛來的巨石,沖擊不僅帶來渾身震痛,更讓他無法自如地控制身體!
他陷入了對方的‘勢’!
方才即使面對诃黎勒野性忽變的攻擊,孟疋之都未完全喪失主動權,但此時他與展澤漆的劍法造詣差距太大了!
怎樣才能破勢而出?
又一劍!
孟疋之心髒一緊,再這樣下去,他的身體會先支撐不住的!
他看到展澤漆漠然的眼神,明白對方打着什麼主意,展澤漆就是打算用最基礎的劍術,将他徹徹底底地擊敗,以最輕蔑的方式。
攻?
不用你攻擊,劍會去找你。
躲?
更躲不開,就像一塊靶子,僅能任人擺弄。
觀衆們驚訝于孟疋之能擋住元嬰期這麼多招,隻有高手才能看出來是怎麼回事。
銀朱:“孟小鳥好像還行呀,還以為他一下就會被打趴下呢,那個展前輩還是看在孟師叔的份上手下留情了吧。”
禹空青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疋之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了。
噗!
卻是孟疋之倒退三步,側頭吐出一口血。
“疋之!”
“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上一場的舊傷,但是我已經給他治好了呀!”
藍澱聳聳肩:“差距太大喽,那小子撐不了多久。”
在觀衆眼中就是兩人你來我往打得熱鬧,孟疋之忽然就敗退吐血,因感受不到靈力波動,所以才更覺奇怪。
展澤漆似乎有意讓孟疋之喘口氣,并未伺機攻擊,而是抱臂等着。
“你的小聰明不是挺多麼,怎麼不使出來?”
說的是孟疋之對诃黎勒所用的法術。
“不需要!”
孟疋之擦淨嘴角的血迹,展澤漆不攻擊他便也不動,而是趁機運轉靈力調息。
“哼!看你待會兒趴在地上還如何嘴硬!”
展澤漆提劍橫斬,下一輪攻防戰開始了。
孟疋之仍舊隻能招架,無法還手。
但是,有什麼東西已經悄悄變化。
如果長時間以一個節奏攻擊,是會形成慣性的!
師傅教他百種劍術,但最看重的仍是基本功!
他的身體,也該習慣了!
如同一條靈活的白魚,從不可思議的地方遊出,穿過石縫的間隙,戳破禁锢的水泡!
突破!
展澤漆的封鎖失效,未使用靈力護罩,月白色的長劍在他臉側劃出一道血痕。
“好!這才有些意思!”
展澤漆終于施展出劍技,是了,剛剛隻是由基礎招式組成的開胃小菜而已,要想成為大劍豪者,必須有其自創的劍法!
無鋒,無刃之鋒。
重劍揮舞時的劍氣帶起沉重的威壓,逆卷的風渦撕裂了空氣!
孟疋之神色凝重,他認出來了,這是當日與師傅交手時的招式!
爆裂的靈力瘋狂地攪動着一切。
讓人失去任何僥幸。
孟疋之眸中忽然閃過痛楚之色,下一刻他的速度卻驟然提升!
電光閃爍,利用雷法刺激全身經脈,他終于能用出所學!
每個武道宗師都有自己的風格。
或剛猛、或輕靈、或缥缈、或奇詭......
若問孟寶珠的武道是什麼風格?
她天生神力,精通一切兵器和拳腳,平生最愛者是一柄千斤大戟。
但她的風格既非勇武也非靈巧。
而是——
自然。
一招一式合乎自然,仿佛它天生就該如此,如呼吸一樣簡單。
能穿破任何防守,能從任何角度銜接,能連綿不斷,亦能疾風驟雨。
她不斷探尋人體的極緻,以人之力挑戰自然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