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孟疋之才反應過來‘麥道友’是在叫他,從師傅口中聽到另一個名字太不習慣,這麼一愣神便顯得十分之呆。
“他不吃我還吃呢!師傅,給我吧!”
紅狸搶先說,她本不感興趣,可這個臭男人不一樣,便宜誰都不能便宜他!
孟寶珠剛要開口,卻聽麥林焦急道:“我吃!”
語畢,幾乎是用搶的拿過了孟寶珠手中的油紙包,緊緊攥在手中,仿佛怕被别人搶走般。
“哇!我也想吃的!師傅你看他!”
小姑娘跺着腳,氣得毛都炸起來了。
孟寶珠胡撸胡撸小熊貓的腦袋瓜“别耍脾氣,方才本是你不想吃的,辟谷也是修行的一種方式,趁這個機會正好練習。”
什麼?
紅狸眼睛瞪得有銅鈴大,想修仙還不能吃飯的麼,這個仙她能不能不修了?
孟疋之低下頭,聽着師徒二人走到大殿的另一邊,心中苦澀自難鳴。
桂花年糕,師傅還是喜歡給小孩買桂花年糕。
隻是她已經有了新的徒弟,不需要小鴛鴦了。
他默默走到角落,手中之年糕被握得發熱。
呲!
是紙袋被指甲劃破的聲音!
孟疋之慌忙松勁,萬分珍惜地将油紙包放到儲物袋中。
夜晚,衆人仍未回來。
孟寶珠他們不能到處亂跑添亂,便準備宿在大殿内。
紅狸變回原形窩在師傅懷裡打小呼噜,诃黎勒半夜忽然想去方便,花荞揉着眼睛要帶他去。
“不用了,我記得路,昨天來的時候走過。嘿嘿嘿,記路比記書本上的東西簡單,别擔心!”
花荞不想讓诃黎勒覺得自己不信任他,不再堅持。
過了半個時辰,诃黎勒還不見回來,花荞擔心便出去找他。
此時,大殿裡隻剩下孟寶珠‘師徒三人’。
黑夜裡,各人的呼吸聲格外明顯。
紅狸睡得香,其修為最低,睡夢中毫無警惕心,呼吸聲最重。
孟寶珠五感靈敏,可以在紅狸的幹擾下分辨出男人的聲音。
他好像很不安?
呼吸輕卻急促不穩,是做噩夢了麼......
孟寶珠完全沒想到對方壓根沒睡的可能性。
小鴛鴦怎麼睡得着啊!
自己與師傅,一個在大殿的一側,一個在另一側。
中間空氣仿佛化作了實質的阻隔,令他無法逾越一步!
呼——
心髒的舊傷又開始痛了。
孟疋之咬着牙,盡量放平呼吸,不能讓師傅發現!
疼痛綿密不絕,好像永遠無法停息。
冷汗從額角滴落,孟疋之本來以為已經習慣了這疼痛,甚至每每以此提醒自己不能放棄複仇。
[霄月,你知道嗎,我今天見到她了,我終于見到她了!]
[她還活着!她活着!是不是很高興!我高興得要瘋了!]
[但是......為什麼更痛了呢?為什麼我的心會那麼痛,痛到無法呼吸!痛到難以忍受!]
胸口的血霧翻騰,隐隐透出污濁的明珠。
本命法器護主,當孟疋之将霄月刺入心中強行發動心血之劍後,他本來是要死的,是霄月劍靈以法身為代價,喚醒藏于孟疋之靈元中的千年砗磲珠之力,為孟疋之凝聚成心,才讓他能活下來。
霄月喪失法身,不可脫離孟疋之的心,以後若無大機緣無法再化而為靈。
但他救主當時并不後悔,孟寶珠、孟疋之是他開啟靈智後最熟悉的人,他理解孟疋之的痛苦,也同樣對孟寶珠之死感到憤怒。
可當孟疋之被救活後,後續的瘋狂報複行為令霄月無法認同!
他是最清楚師徒二人相處的,最知曉孟寶珠想讓徒弟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他不能看着主人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但是孟疋之已然瘋魔,完全不顧霄月的阻攔,最終霄月被他強行遮蔽感知,但霄月也同時拒絕再為主人出鞘。
[饒了我吧]
孟疋之輕撫胸口,他已經承受了世間最大的折磨。
甚至無法向給予折磨之人請求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