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器噤了聲,不再開口作答,掌門猜的十分準。
“我想讓你去荊州見一個人。”高白露摸出一塊銅手牌,手牌中間刻着“白露”二字,正是掌門的名。
他将手劄遞給陳器,“見完此人之後再做決定,可好?”陳器自知拗不過掌門,攥拳作了一揖,“陳器知道了。”
楊無失的心七上八下,此時正一副不知起是不起的樣子,半跪半站來回倒了好幾番,掌門将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小楊,知道我們在說什麼嗎?”
楊無失起身,楞楞搖頭。
“不知道也罷,解環之法也在荊州,此次要拜托你同他一道拜訪荊王。至于剛才之事,講與不講,都由陳器決定。”
楊無失一個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應了聲是。
春天日頭滑的正快,不一會太陽便下了山。高白露正值更年,和小輩說話瑣碎的緊,楊無失又是小輩之中十分健談的,二人談起天來更是沒完沒了。
到了黃昏,高白露總算交代完了各項事宜,從藏書櫃中翻出一本心法秘籍,道,“這是前掌門留下來的止水心經,練完之後内功将大有所進,是時玉連環也會松落一些,練完之後再上路,磨刀不誤砍柴工!”
說到止水心經四字時,陳器神色變化了幾番。卻也恭敬領下,二人拜别了掌門。
陳楊一前一後出了門,走時也是一片無言,正如來時。到了寝舍,終是楊無失忍不住先開了口。
“師妹,你和掌門究竟談論的是什麼要事?”
“捱到這會子問,可是給你憋死了?”
“憋死了憋死了!”楊無失見他并不抵觸這個話頭,松了口氣,摟過他的肩膀想要套個近乎,那人滑的像蛇,一閃身就躲開了。
“就先從你知道的說起吧,你認識荊王嗎?”
“知道是知道,隻是不了解,你詳細說說。”
陳器正了顔色,徐徐講來,“荊王殿下是先皇的弟弟,當今聖上的皇叔。早些年前經常幫江湖人操持英雄宴,武林人脈很廣。”
“那他在江湖上一定很有名,最近卻為什麼沒聽過他的名字了?”
“因為六年前發生了一件事。”陳器面色愈發沉重,拾起桌上茶壺,倒了兩杯清茶,“荊王之弟平安王踏青時遭馬賊刺害,随行的平安王妃林氏、世子大人和護衛轎夫,統共四十二人,無一人生還。”
楊無失啞然道,“平安王府……竟然淪落到全家滅亡。”
“其實他們不知,那件事發生之後,平安王府還有一個活口。”陳器将茶杯推到楊無失桌前,道,
“那個活口便是…在家中得知慘案後,悲傷過度而‘死’的平安王次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