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真華正要開口,就被一旁的楊無失捂了嘴,“哎呀,不告訴你!你性子漂浮,心思敏感,告訴了你,還不一定是謝我還是報複我呢!”
祁小南被楊無失分析的透徹,面上一紅,“怎麼會!我華山弟子向來最重道義!你怕我将來報複,大可以一劍将我刺死在這!”
鼾聲戛然而止,樹下竄過一道黑風,一陣怪聲從四面八方襲來,“哇呀呀呀呀呀呀!誰要刺死我姑娘!”
渾厚震耳的音波在山谷裡回蕩,一聲疊着一聲:誰要刺死我姑娘……刺死我姑娘……姑娘……
常真華雙腿一虛,一時不支,竟然被那音波震得跪倒在地。祁小南隻覺耳朵裡像是養了一窩蜂子,嗡嗡亂鳴,頭暈目眩,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祁大北圍着三人飛速的轉着圈,化成一道黑光,衆人隻能聽見風聲,見不到人形。
陳器和楊無失背靠背,把常真華牢牢護在中間,楊無失朝樹下喊到,“祁師妹,你爹發瘋啦!快勸勸他!不然我們都要被他打死在這兒啦!”
祁小南連忙喚道,“爹爹,他們是恩人,沒有人要害女兒!你快放了他們!”
祁大北似有所應,立馬停住步子,颠颠簸簸的跑到女兒身前,“姑娘,爹爹好想你,姑娘,爹爹救了你是不是!”
祁小南像哄道,“是啦,你是一個好爹爹。”
祁大北高興的上蹿下跳,縱身一躍,在空中一連翻了三個跟鬥。陳楊常三人雖然知道他瘋,活了十餘年,從未見過身手如此矯健的老人,一時間張口結舌,三臉詫異。
祁大北踉跄一下,從半空中栽了下來,雙臂緊緊抱着右腿,連連在地上打滾,“啊呀,爹爹腿裡有蟲!蟲啃爹爹的右腿,好痛!好痛!”
楊無失遲疑片刻,丢出兩個石子,隔空解了祁小南的穴。
祁小南連忙去看爹爹的右腿,隻見他褲腿底下烏紫了一片,沒有一片完膚,“呀!爹爹,你這是怎麼搞得!”
“我……我。”
“準是你又亂捉了什麼東西,是不是!”
祁大北見自己做的事被女兒戳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股腦兒全招了,“我走了十裡山路,沒見着一個活人能問路,好不容易見到一個黑衣男子,我就問他,‘我女兒要成婚了,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兒。’他說,你的女兒成婚,怎的反來問外人,這爹當的不如死了好。”
四人均想,祁大北雖然瘋言瘋語,但也不應該罵的如此狠毒。
祁大北接着說,“我就生氣啦!當下和他厮打了起來,他打不過我,嘬嘴吹好一會兒口哨,喊來一堆蟲子來咬我!我的右腿就這麼給被蟲子咬了!腦袋裡好像好多蟲子在爬,一不留神就睡倒了過去。”
祁大北指着陳器,道,“我再一醒來,就見到這小子盯着我看,說我躺了這麼久,是不是死了。我活了這麼久,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說我!我就、就給他下了七日毒,惹得他邊上那兩人要上來打我!咱祁大北從來不怕以少打多,三五下就把他們全招呼啦!我給他們說,祁大北腿腳不行,你們快去找我姑娘祁小南,找不來就不給你們解藥!七日之後,閻王爺就要來收這小子的命啦!”
祁小南臉色一僵,鬧了這麼多岔子,原來是爹爹有錯在先。
祁大北繼續說道,“然後他們就走了,我在這裡等着,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再一睜眼,就見到姑娘你回來啦!”
三人站在一邊從頭到尾聽了個遍,心中均想:這老人腦子不正常,卻很是疼女兒。老人家千裡迢迢救女屬實不易,三人都生了憐憫之心,不再計較前事。
陳器上前幾步,撸起祁大北的褲管,左右觀察一番,語重心長的說,“這是苗家蠱毒。”
除了祁大北和陳器,其他人都心頭一驚,同時想到:苗家蠱毒可是魔教之毒,十幾年前,魔教早已被五嶽、少林、武當、峨眉等門派聯合追殺出境,怎麼會跑到這兒來?
祁小南急道,“姊姊,你可有方法救我爹爹一命?你救得我爹爹,要小妹我做什麼都願意!”
陳器看她一眼,“蠱毒已經侵入他的整條右腿,怕是無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