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器撇了楊無失一眼,見他發怔,率先打破了沉默,“就算你是他兄弟又如何?剛才要殺我師兄的難道不是你?兄弟阋牆,有違綱常、有悖人倫,更應誅之!”
覺遠道,“你這人長得水裡水氣,說出來的話可真他娘的一點兒不軟!說得對!今兒個有誰要害我兄弟,我楊超第一個和他過不去!”覺遠提起善鏟,朝那人揮砍去。
楊無失如夢初醒,大敵當前,應當把旁的事都放在一邊,向覺遠喊到,“哥哥,你小心些!”與陳器對視一眼,各自運氣,上前壓陣。
那男子道,“你叫的是哪位哥哥?他還是我?”
楊無失:“誰罩着我,誰就是我哥哥。”
那男子不大會講漢話,沒有聽懂“罩”是什麼意思,哼了一聲,沒有回答,隻覺得不會是向着他的話。一邊踉踉跄跄的向後躍去,一邊吹起挂在脖子上的埙。那陶埙聲色如橫笛,腔調怪異。一會兒綿甜,猶如情人織衣,情意悠悠;一會兒凄厲,猶如哀怨寡婦,悲悲怆怆。
簡易聞聲,面色大變,“都退後些,他要喚毒蟲了!”
陳器楊無失都曾見過祁大北的慘狀,心有餘悸,隻有覺遠還不住向前進攻。陳楊見腳下土塊隆起,似有什麼東西在地低埋伏着,心中一怵,一人架起覺遠的一邊胳膊,帶他向後退了好幾步。
覺遠罵到,“他奶奶的,拉我做什麼?小小蟲子,怕他作甚!”
話畢,便見地底下成百上千條毒蟲崛地而起,把那男子包圍的十分緊密,地下瞬間黑壓壓一片,仿佛用蟲子砌了一座小牆。
覺遠應變極快,立即用鏟子擊打毒蟲,卻激得毒物們齊刷刷的噴出數十道毒液來。其中一道毒液噴到了覺遠的僧衣上,瞬間燒爛了一口小洞,發出一股刺鼻的臭味。
覺遠見識到了這毒物的威力,不敢再冒上,啐道,“躲在爛蟲爛蠍子後邊算什麼本領!”
覺遠經毒蟲一吓,唯恐毒蟲把毒液都吐在自己的善鏟上,燒出幾個窟窿來,躲在後面罵道,“他奶奶的,他奶奶的。”
那男子繼續靜心吹埙,每多吹一刻便升高了一調,吹到此時,笛聲極其尖銳,再也沒有起初的悠然了。
毒蟲變成一方小盾,牢牢守着身後之人。常真華射出幾枚暗器,均被毒蟲堅硬的外殼彈了回來。那男子将所有的真氣都蘊在丹田上,再吹埙時,聲音激蕩如波濤,震得人五髒欲裂。毒蟲似大受鼓舞,變換陣型,呈一字排開式向敵人攻去。
陳器力頂壓力,一遞劍鋒,殺落了一地蟲蠍,後面的毒蟲又速速補上缺口,沒有窮盡之象。
祁小南和常真華武功差之甚遠,一時幫不上忙,在後方救治祁大北。楊無失剛開始學劍,劍氣尚淺,又不能赤手空拳去捉毒物。
眼見陳器衣服上被燒出來幾隻大洞,唯恐下一刻這毒就吐在了他的皮上,是時便是血淋淋一片,楊無失喊到,“師叔,别躲啦!求您老人家快快出來幫忙吧!”
往日楊無失求他,簡易都會哈哈大笑一聲,挺身而出,再讓楊無失給他多買兩壺好酒來吃,這事便了了。
此時他卻撓撓頭,支支吾吾道,“先前手頭有點緊,就……就把家夥事拿去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