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氣息早已不複十年前的雍容華貴，泥土的厚重還有鮮血的腥味，其中更摻雜着一點自己從未聞過也從未感受過的味道。

“真是長大了啊。”妖皇移開了手，洛璃才得以從那戰戰兢兢中出來。

妖皇又踏出一步，來到了百步開外的洛淼面前，洛淼一直跪着，頭頂那隐藏在黑暗中的面容讓她感到陌生也讓她感到厭煩。

“洛淼，十年前，洛璃走後，你就從未見過朕，也不奉朕的命，還辭了妖魂塔的長老之職，塔裡上下一片嘩然，都認為是朕逼走了你，現在你又回來了，還是跟着洛璃一塊回來，你說這塔裡衆妖，又會怎麼評價？”

“沒有妖，能夠對陛下評頭論足，也沒有妖可以反對陛下。”洛淼的聲音慷锵有力，可自己的喉嚨都要被那股作嘔感扭曲成團。

“如果有呢？”妖皇的聲音變得低沉，周圍的氣息也變得寒冷刺骨，那一根一根無形的冰錐都仿佛在刺進洛淼的血肉裡。

“那就滅了他們，妖也好，魔也好，仙也好，甚至是神，誰都無法阻擋陛下。”洛淼咬着牙，嘶吼的發出這段聲音。

妖皇擡起頭，皇宮之内，透進了陽光，風和日麗，旭日東升。

“說的好，由你選的妖監察鳳鱗仙洲，朕放心，退下吧。”妖皇的一半的身子照耀在日陽之下，可卻看不清那龍袍之下的身軀。

洛淼退下，妖皇又一步，坐回了那冰冷的龍椅之上“洛璃，我的女兒，你去了聚窟仙洲十年，帶着我給你的無上使命，現在告訴我，這十年裡，發生了什麼，那群憎惡萬物的人族，是否還真的存在。”

洛璃深呼了一口氣，心髒被壓制的無法跳動，嘴間的話語卻如冒出的水泡一般，吐了出去“禀告陛下，聚窟仙洲的資源十分貧瘠，十年内，臣走過無數地方，都是一望無際的沙漠，礦脈沒有哪怕一條，天力極為稀薄，最為富饒的土壤就是什麼都無法種植的沙土，風沙日夜不停，水源更是和璧隋珠。”

妖皇沒有任何評價，隻是緩緩的支起了身：“那人族呢？”

“臣當時初入聚窟仙洲，就是被人族所救，臣這十年中，也一直在和人族共存，人族的數量十分稀少，聚窟仙洲全部地區的人族總和起來不到五萬，其中大部分也早已死亡，而臣所在的就是人族的最後一個大型部族。”

妖皇坐了起來，語氣還是那樣琢磨不透“最後一個大型部族？”

“是的，最後一個，部族裡的領導者是五位老者，分别是火老，金老，水老，木老，土老，這五位老者實力很強，但我學疏才淺，并未知曉其真正的境界，部族中的一半是老幼婦孺，他們并不具備基礎的生存能力，都依靠另一半獵手為生。”

“有趣，一顆搖搖欲墜的大樹卻不肯放棄已經腐爛的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