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長得這麼美的就是慕容部像。她貴為九卿之首司文之女,生得這般好,和太子殿下确實很配
栖真這麼想着,和兩人見了禮,引她們去隔壁的香在無心處。
常璐路過太子殿時往裡眺望兩眼,倒是那位極美的慕容煙月目不斜視跟栖真入了書樓。
四人到二樓,常璐像首次來,到處張望。柳絮回到軟塌坐定,從食盒裡拿出糕點,說:“上次說要給你帶鹹蓉酥,我今日一早起來做的,這三盤你留着慢慢吃。”
又打量起書樓來:“原來皇後娘娘的書樓長這樣,好多書啊。”
确實書多!昨晚栖真翻到半夜,先找祭童的信息,再找地圖和史書。
地理為橫,曆史為縱,縱橫交錯框架自現。可另人喪氣的是,昨晚她在一排排書架間翻了許久,祭童字樣全然不見,地圖更是一張沒有,幾本史書還寫得佶屈聱口。
常璐卻往栖真面前一站,盛氣淩人道:“聽說是太子殿下親自開口求的陛下,允你住進香在無心處的?”
栖真道:“是陛下意思。”
“瞎說!”常璐喉嚨響了三分:“明明是殿下發的話。”
栖真看着她,有點無語。
常璐冷哼:“裝傻。”
這就說得不客氣了。
明明都是九部相,應該平起平坐吧?可瞧常璐對沈蘭珍的作派,明顯不待見她。
栖真問:“陛下的意思,還是殿下意思,有什麼差别?”
常璐道:“要看求的人有什麼企圖。”
“常部像這麼肯定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栖真避而不答,隻是問:“莫非太子求陛下的時候,你在當場?”
常璐嗔道:“我怎可能在當場?”
栖真哦了一聲:“既非親耳所聞,便是道聽途說。道聽途說的,何必當真?”
言下之意,你八卦個P。
常璐道:“我爹不會騙我。”
栖真笑了,真是個小朋友啊!于是反問:“我住進香在無心處是替皇後娘娘守靈,常部像覺得是為什麼?”
常璐一副隻要你應戰、我就敢手撕的表情:“此地離太子殿如此近,開扇窗都能把院裡看得清清楚楚。你之前在太子殿門口跪了三日,不就為了求殿下讓你住進這裡?”
栖真算看明白小姑娘心裡的彎彎繞,暗歎一聲,快刀斬亂麻:“常部像想說蘭珍心懷不軌,有意接近太子?”
常璐:“難道不是?”
栖真笑道:“太子離開大容前與慕容部像定了親的,當着未來太子妃的面拿我說事,不好吧?”
常璐氣結:“你!”
一直沒說話的慕容煙月對常璐輕輕搖了搖頭,對栖真自嘲一笑:“哪來的未來太子妃,太子沒發話呢,我們姐妹倒拿這個開玩笑了?”
她語氣平和,一句“太子未發話”,一句“我們姐妹”,順利把自己摘出來。
常璐撅嘴,慕容都這麼說了,再替她出頭就是蠢,隻好罷了,說起别的事:“沈部像住在這裡倒是圖了便利,還有十幾日便是煉化祭,準備得怎樣?”
栖真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隻好喝了口茶,不動聲色道:“還行,你們準備得怎麼樣?”
之後,聽常璐和柳絮回你一言我一語拌嘴,栖真才弄清什麼是煉化祭。
皇後神識煉化的第七七四十九天,須阖宮去護神大殿慶祝。
上午是神識恭送儀式,通過煉魂鼎,皇後的神識會被直接輸送給神明。
下午則是煉魂祭詩會,每個貴人都要為皇後作詩燒化。
常璐問準備得怎樣,是指她們每個人要寫給皇後娘娘的詩準備的怎麼樣。
把三人送走後,栖真徑直回去二樓翻書。等她終于從浩繁卷宗裡擡頭已是月上中天了,那一刻,栖真以為體内異樣的感覺是餓出來的,片刻後卻知不是。
她很熱,渾身上下都熱,于是脫了袍子推開窗,可是吹夜風還是拿書扇都無濟于事,體内燥熱不降反升。
怎麼回事?
栖真捂住小腹,這次總不能再騙自己了。
無論是被架在火上烤,還是躲在皇崖塔樹叢中,都不如此次火燒火燎的感覺,簡直要把皮肉燒焦。
栖真摸了摸額頭,沒出汗,這股燥熱全數發自體内。
她試圖用理智去分析,隻是理智這玩意兒也快被熱地蒸發掉了。
她走來走去,渴望冷的東西,見榻旁燃着燭火,竟神志不清地把手伸到火焰上,好像那是身體的渴望。等她好不容易掙紮出一點清明,低頭一瞧,發現自己右手居然被一層藍焰包裹着。
這下把栖真吓得不清,來不及感受手上火還沒體内熱流燙人,也沒時間觀察皮膚到底有無灼傷,更等不急打水滅火,她飛奔下樓,如魚渴水,直直奔向太子殿外一大片荷塘。
靜夜裡好大一聲水花。
舒服!
栖真浸在冷水裡,把臉都潛下去,最好渾身不要露一點在外面。
她渾渾噩噩在水裡埋了半晌,忽覺腰間衣帶被大力一提,把她整個人甩上岸去。
“半夜三更瘋什麼!”耳目模糊間似有訓斥。
可她根本沒泡夠,掙紮幾下還想往下跳,又被猛地拉回來。
不讓她下水?那就退而求其次。
眼前這東西也是冷的。
栖真一把抱住眼前人,舒服地蹭了蹭。
下一瞬,她又被不客氣地扔回水裡。
終于不受打擾,栖真在水裡泡了很久,久到渾身終于冷卻下來。
随着體溫變回正常的,還有理智。
她眨巴着眼,看了站在荷塘邊的男人一眼,盡量讓自己的笑顯得不那麼尴尬。
“好巧,殿下這麼晚出來、出來、出來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