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淺淺地想,風宿恒卻沒停口:“感恩上蒼,五年後你回來了。這次是你,夢裡的你,真正的你。見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感覺沒有錯。”
見她的第一眼?栖真想了想:“城門口?小白?”
誰知風宿恒搖頭:“神龍廟那晚,飛閣上。”
栖真一愣,倏忽想起來。
巨型閃電下,她确實在飛閣上見過一道人影,當時吓得她魂飛魄散。可從廊柱後探頭,人影便不見了,害她以為眼花。
“原來是你!”栖真沒好氣道:“站那兒幹嘛?存心吓人嗎?”
風宿恒道:“等你。”
她不會知道,那一晚他到底懷着怎樣的心情在廟中等她。
等他有生以來夙夜常伴的夢中人,等他初心懵懂情不自禁的邂逅人,等他嘔心瀝血換命救回的心上人。
果然,栖真想不到那麼深,她隻是覺得好奇又好笑:“就那風雨夜,一道閃電,照見我一瞬,你就有感覺啊?”
“不是一瞬。”風宿恒道:“我看着你翻牆進來的。”
栖真想以手扶額,以為自己行迹藏匿多好,誰知早被照了X光。
“行吧,反正我什麼狼狽樣子你沒見過。”栖真躺平了:“這一眼都能有感覺,服了你。”
風宿恒嘴邊噙笑:“你偷摸進來的樣子,和沈蘭珍一模一樣。”
“哦,你夢裡的我也這麼偷偷摸摸?”栖真問。
“不。”
“你夢裡的我什麼樣?”
“會對我笑。”
“笑?”栖真覺得不可思議:“笑了幾十年?”
“當然不是。”風宿恒道:“你會在石頭上畫畫,将火焰玩得很溜,坐在欄杆上吹風,流着口水睡覺。”
栖真呆了,她在他夢裡超能又傻逼?
“真會夢啊。”栖真看天:“可我不會玩火,睡覺也不流口水,你确定夢裡的是我?”
問題又繞回來了。
“又兇又拽,又羞又軟,不是你嗎?”風宿恒居然反問。
“我們在探讨問題!”栖真叫道。
沒讓你說情話!
況且什麼又兇又拽?
聽起來就不是好話!
“我能錯認?”風宿恒道:“神龍廟見了你,臉是夢中的臉,性格卻是沈蘭珍的性格,如此完美地合二為一。”
他忽然附耳下來:“你知道嗎?那一路,小白都會對你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栖真一時沒聽懂。
但很快,她便領會風宿恒的意思,誰叫她常常抱着小白取暖,夜夜抱着睡覺。
風宿恒現出促狹的神情,“小白都這樣,何況之後的我。那兩月雖非本體,感覺卻實實在在。栖真,你想不想知道我每日馬車裡和你相對,在想什麼?”
栖真捂住他嘴:“不想。”
“不是疑我嗎?怕我搞不清夢境和現實,怕我愛的不是你!”風宿恒一把拿下她手:“那我就明明明白告訴你。”
他在她耳邊低語:“想幹你。”
“想幹你,想要你,想…….”
栖真驚跳起來,離開他的腿,捂住耳朵想逃開。可風宿恒眼疾手快,又把她拉回來,返身壓在岩壁上:“聽着,栖真!别質疑我對你的感覺,我不糊塗,知道什麼是愛,什麼是欲,更清清楚楚地知道,我要的就是你!”
他索性把整個身體壓向她:“就像這樣,感覺出來嗎?我對你從來都是如此!”
栖真驚駭了,若說海上那次隻是蜻蜓點水,一個模糊的觸感,那現下真真實實頂着她的,她能抵賴說沒感受到?
全亂套了。
“不……”除了帶着哭腔的鼻音說出一個沒有意義的字,她竟不知吐什麼字眼好。
“不什麼?”風宿恒道:“我尊重你,敬愛你,愛你,可我更想撕碎你。再來問我心上的是不是‘你’,試試吧,看我饒不饒你!”
大概栖真無語太久,風宿恒逼迫道:“說話。”
“說什麼呀……”栖真哭腔明顯,虛弱抗議。
“說知道了。”風宿恒命令:“知道我愛的就是你。”
“宿恒……”栖真被逼得熱汗涔涔。
“說!”
“……那麼兇嗎?”
“這就兇了?”風宿恒哼笑:“你以後要怎麼辦?”
栖真真地流淚了:“不辦了,不要了。”
“辦吧。”風宿恒拇指撫上她的唇,低喃:“今日得說,不說直接辦了。”
“知道了。”栖真投降。他欺負人,她投降地甘願又不情願。
“知道什麼?”風宿恒明知故問。
“知道你愛的是我。”栖真舉白旗:“不是旁人!是我,是我,是我,行了嘛?”
風宿恒低頭吻她,激烈地吻,哪還有什麼淺嘗即止!舌頭在嘴中所到處根本是生吞活剝。
吻三次了,他一次比一次熟練,一次比一次能耐。男人在這方面的本能一向很會自動升級,他于修煉是個中翹楚,于此,也無師自通。
栖真昏昏沉沉地想,原本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今晚她真地特别傷感、想哭,心更是疼地像被巨石沉甸甸壓着,喘不過氣。可現在……還要問什麼已經忘了,她更想哭了,而沉甸甸壓着她的巨石,根本推不開。
至于喘氣……
不用了,已經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