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不死呢,快,大家夥兒把他趕出去,你沒聽他妹妹說什麼嗎?恩斷義絕,那丫頭從小就懂事,如今被他連累竟也離開咱們村了。”
“對呀,那丫頭多懂事的,隻可惜攤上這麼個哥,最後落了個家破人亡。”
看不清那些人,但隻有一片虛無的輪廓,他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但能清楚的感覺到這裡是夢境,并不是現實世界,一直想辦法掙脫着卻沒有辦法,隻能聽着這些謾罵,侮辱,緊緊的閉起眼睛,用手将耳朵死死的捂住,可這樣仍舊無濟于事,她忽然想起一段埋藏在内心深處記憶,順着這個記憶他想起了那個遊戲。
有一段時間,他一直沉迷一款遊戲無法自拔,甚至忽略了親情,也忽略了他。
那是一款AI遊戲,而他是内測玩家之一,雖然戴上AI頭盔,但這款遊戲的觸感非常真實,卻不想卻帶來了災禍。
許多不祥的事情開始在他周圍發生,一開始并沒有追究在遊戲上,可是後來,那車明明沒有失控,可卻有一股力道朝他沖了過來,若是沒有這一遭,那麼他的父親也不會死,他的妹妹也不會與他斷絕關系,而姥姥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得了一種病,姥爺也不會相思成疾。
一切的一切全都歸咎于他自己,如果沒有一開始的沉迷,就不會發生這麼多錯綜複雜的事情。
一片平原上,躺着兩個少年,一高一矮,他們看月亮數星星,無憂無慮,隻可惜後來的後來,一個失去記憶,一個死亡。
那天,沒說一個再見,因為還會再見。
一眼萬年輕,一睹流年轉。
白絕眼皮跳着,恍惚間他睜開了眼,入眼的便是焦急的瞳孔,那紅色的眼眸看着他滿眼擔憂。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對啊,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再也回不來了,一切的錯事,那次離别,也再也見不了了。
額頭突然一陣刺痛,白絕捂着腦袋身體不受控制的蜷縮起來,疼痛彌漫全身,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腿,頭,身體發出劇烈的顫抖,像是有什麼破土而出一般侵蝕着他的身體。
用指甲使勁的摳着頭,甚至用手砸着額頭,試圖保持清醒。
甯謂按住他的手,将他的手腕攥在手心當中,低聲在耳邊說道:“一切都不會重來了,我回來了,哥…”
不知是不是這一句安撫了他,白絕竟然慢慢的停止了動作,但疼痛感依舊存在。
他被扶着躺了下去,直到光陰流轉,再次醒來已經是24小時後。
遊輪也即将靠岸。
白絕睜開眼後,看着天花闆,呆呆的眨着眼,眼前出現一隻手晃着。
…
白絕本想開口說話,結果發出的聲音卻幾近沙啞。
接着他就被扶了起來,枕頭放在背後,躺了下去綿軟一片,手上遞來杯溫水,抿了口水,嗓子這才慢慢的恢複。
但昨天晚上的夢他幾乎都忘得差不多了,本來記得很清楚,可是在自己去想的時候卻怎麼也記不起來了,就像是有人把他記憶抹除了一樣。
抹除記憶這種事怎麼可能呢,白絕自嘲的笑了笑。
甯謂見他将水都喝完了,這才笑着從他手中拿走水杯,“哥哥,我們該離開了。”
白絕點頭,掀開被子就想下床,甯謂卻将他攔了下來:“等等先披上衣服,别着涼了,這裡離海比較近,有冷空氣。”
遊泳裡開的幾乎都是暖氣,所以感覺不到冷,可他們這邊已經是快到冬天了,氣溫差不一樣,稍有不注意便會感冒。
白絕任由他給自己穿上外套,這才穿上鞋子下了床,将衣服穿好後随意将頭發紮了下。
果然外面有些冷,他出去的時候裹緊了衣服,甯謂手裡提着他的背包,白絕伸手摸進口袋裡,發現手機在口袋。
這人還挺貼心的,給他把東西都拿好了。
直到,再次坐上車後,暖氣開啟。
白絕呼出口熱氣,看着窗外,落葉紛紛飄落下,地上的碎葉被輪胎碾過,發出脆脆的聲音。
甯謂見他一直盯着窗外随口問:“哥哥,快畢業了麼?”
“對。”
“找好工作了嗎?”
白絕:“準備去面試顧問。”
甯謂:顧問?
“為什麼突然選這個職業呢?”
白絕想了想,自己本就是為錢謀生罷了,職業都是可以随意替換,不過當了顧問後,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謀生。”
甯謂皺眉:“可我說過,說有什麼難事,随時找我,缺錢的話…”
“可以來我這裡。”
白絕想都沒想拒絕了,自己要顧問這個行業,也不僅僅是為了錢,而是為了平民老百姓,畢竟每個案件都不會那麼輕易了結。
而真正了結的卻是錢财或者人心。
可能在如今這個世道上,隻有錢财才可以衡量一切,甚至包括法以上,道德,底線都會喪失,甚至淪陷其中。
生命不可随意踐踏,道德底線亦不可以。
“不了。”
甯謂手指卻按緊了方向盤,表面隻是笑了笑,可内心卻有些痛楚,随後溫和道:“行,既然哥哥決定了,那我便不再過問。”
梁家在不經意間流失了一個生意,甚至剛談的生意也就此作罷。
白絕從口袋裡取出手機看了看,結果消息就整了99+。
白絕嘴角抽了抽,自己不就沒看手機,一天?整這麼多消息,總不至于上熱搜了吧!
果不其然還真就上了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