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白絕回到酒館後,身後還帶着個人。
安靜的酒館,裡面隻有白予以在吃着飯。
白予以手裡端着飯碗,在看到門口的人時,朝他招了招手,“哥,你回來了,”邊扒拉着碗裡的飯邊說:“雲哥出去找你了,其他人出去找線索了,對了,你去哪了。”
白絕在聽到這聲“哥”後,身體似乎僵硬了一瞬,随後便聽到白予以惡劣的口吻說:“他是誰,白哥,你認識嗎?”
這一幕似乎很熟悉。
白絕總感覺似乎經曆過:“和我們一樣都是玩家。”
白予以不屑道:“可為什麼他穿的衣服等等,你怎麼也。”
白絕解釋:“你還記得阿雲說過,如果同NPC對視,便會将身上的掩飾物去除,這樣晚上或白天一旦碰見NPC便會對此大開殺戒。”
“那你們是怎麼來的,外面現在可到處都是。”白予以突然一看外面街道上空無一人,微風席卷而過,将地面上的殘枝破葉刮的滿天都是,“外面這是什麼情況。”
甯謂歪頭問:“阿雲是誰?”
“那是因為那些NPC現在,不敢出來。”
白絕蹙眉:“不敢出來,NPC是遇到什麼怕的東西了。”
當然一般管理員在此那些東西根本不敢造次,可一到晚上便不這麼幸運了。
正說話間,雲浮生回來了,一臉擔心的看着白絕:“阿白,你是去哪了?怎麼過了一晚才回來,外面不可逗留,你忘了?”
說着再看清他旁邊的人後,眸子微眯。
甯謂與02正面碰撞,二人的瞳孔裡摩擦出火花,雲浮生立刻換了副臉色,微微意外而遲疑的神色:“你好。”
說着伸出手,甯謂卻不給面子,朝後退了一步。
他們二人各懷鬼胎,明明都知道對方的身份,可卻偏偏要扮演一種互相不認識的戲碼。
甯謂指尖緊緊的攥着卧成拳,“你,好。”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雲浮生此刻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衣服上,眉頭緊緊的皺着:“遇到什麼事情了,這可不妙,僞裝一旦卸下,可不好出門了。”
白絕卻不在意:“沒事,我盡量離人少的地方。”
甯謂挑眉:“有我在哥哥不會出事的。”
雲浮生:有你在他才更容易出事。
雲浮生:“行了,這幾天你跟在我身邊不要走動,現在這外面的天黑情況不穩定,恐怕天剛亮有可能過段時間就黑了。”
甯謂聽到這話勾唇笑道:“什麼叫跟着你不要走動。”
“哥哥,我們走。”
說着拉起白絕的手就朝外走,白絕:“…”
雲浮生剛想過去制止他們,白予以卻在這時候放下手裡的碗小跑過來,拽住他的衣袖,“雲哥,你别管他們,讓他們走,我看剛剛那個人就不是個好角色,我們還是不要理會他們。”
雲浮生暫時壓制住内心的強烈不甘,伸出手撫摸着她的頭發,蓬松柔軟的發絲瞬間讓他清醒片刻,溫柔的笑着,語氣淡淡道:“行,阿予,我們去找找線索吧。”
白予以甜甜的說蹭着他的手:“好,雲哥,我越來越喜歡你啦。”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雲浮生嘴角揚起:“我也…喜歡你。”
喜歡你…哥哥。
…
白絕出了酒館,掙脫開他的手,朝前走,甯謂歎了口氣追在後面小聲撒嬌:“哥哥,你别生我氣嘛,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嘴臉。”
白絕:“…”
“我現在最看不慣的就是你。”
甯謂:“好,哥哥想怎麼說我都好。”
“哥哥,你…”
正說着話,突然身體被拉扯到一邊的小巷子裡,嘴被捂住,白絕俯在他耳邊“噓”了一聲小聲說:“有人。”
果不其然,街道另一旁,那群遊屍學着他們生前的記憶開始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搗鼓着,街道兩旁那些空無一人的鋪子旁,瞬間開始一個忙着工作的人,整齊有序,而街道上拉牛車散步的人也開始回歸正途。
就好像剛剛的空無一人是幻覺一般,就在一瞬人将整個街道給堵住了。
白絕看着這個場景,神色開始變得不甯,那些東西嗅覺十分靈敏,他們必須要逃離這個地方,找到真正的幕後之人。
義烏這是小瑩提及過的人,或許他就是小瑩素未謀面的丈夫,将這些原本有生命的人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甚至還要讓他們生前幹的事情一一模仿出來,從而滿足他們的變态心理和欲望。
雖然這些東西嗅覺眼神十分敏銳,但是聽力不好。
白絕慢慢松開了他,并且拉着朝後退了退,走到小巷最深處,眼前就是一面鋪子,那鬼東西正在那擺放着東西,絲毫沒有注意到後面。
白絕:“看來要是不将幕後陣容消滅掉,這些東西恐怕會源源不斷的出現。”
甯謂歎了口氣:“哥哥啊,你說半死不活的人,住在哪裡食物最多,人最多呢。”
“這城鎮看似人多,可他們都已經沒有了,哪裡還有活人呢?難道還不清楚嗎。”
“支線任務裡,不就有提到嗎。”
白絕被他這麼一點總算想到了:“小瑩起初是在寺廟裡,而如今寺廟裡才有活人,我們唯一沒有涉足過的地方,就是那正中央的大殿,因為什麼刺激讓他們去做了和尚,又是因為什麼刺激讓她的男人死了,而死了之後,就是誰告訴她可以複活,動用了禁術,吸食人的精魄,又驚動了佛祖,将整個城鎮和寺廟搞得一團糟,而他們二人隻是受人指使才變成這樣,生前都隻是普普通通的人而已。”
甯謂贊同道:“記不記得剛進去的時候有那麼一個老頭。”
白絕道:“他說不能下山,山下有怪物,還有黑霧,可他為什麼知道不能下山呢?難道他來過,而山下卻不像他所說的那樣完全不能來。”
“小心——左邊。”
甯謂忽然道,看來那怪物也不是完全的蠢,左邊那東西,伸着黑黑的爪子,獠牙直接從嘴裡露了出來,有人的樣子卻不像人,臉黑成一團,根本看不清五官,嘴裡的口水直流,明明剛才還很像人,可如今在看到他們後卻完全不像人了。正如同長老所說的怪物。
白絕側身躲過,可腳下還是一個踉跄險些摔倒在地,他的腰部便被人摟住了,很緊很緊緊到他根本掙脫不開。
甯謂摟着他躲避着那怪物的厮殺追擊,小巷子裡本就窄小,總不能這樣一直來回躲避,體力容易耗盡。
白絕突然想到自己手上還有符咒,最後念出咒語,往出一甩。
那符咒跟有了靈一樣,直直的朝着那怪物的額頂去,怪物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便化作黑霧消失了。
而那黑霧直直的朝着山上飛去。
果不其然,山上才是貓膩,而山下隻是個引子。
因為剛才那一聲吼叫,他們從不遠處聽到,來自于其他怪物的嚎叫聲。
而要死不死天卻在這時候漸漸的暗了下來。
二人立馬跑出小巷子,那些怪物一瞬間消失,可在不遠處也就是他們的身後一群黑壓壓的東西,正直直的行走着。
“這邊。”一個女聲突然出現,白絕聽出來了,這是牡丹的聲音。
聲音的來源處是一條陰暗狹窄的巷子,而這個巷子卻是異常狹窄,裡面黑氣沉沉,根本看不到盡頭,白絕先下一沉,眼瞅着那些東西就快要離他們越來越近,直接拽着甯謂的手腕進了巷子。
果然走了一兩步,牡丹正在前方搖擺着手:“恩公,快來,這是條近道可以直抄酒館,”幾人離近了,她才這才解釋:“其實我很久之前就在關注那個酒館了,因為我知道裡面是玩家,可是我跟NPC控制着,所以不能過去,這麼多年我也悟出了一個道理,為什麼這個副本出去的人很少,那壓根真正的幕後之人就是接待我們的那個人,恐怕我們這時候過去那家夥肯定逃走了。”
“況且那些僧人為什麼頭上會裹着那東西,因為他們隻有一半腦子。”
白絕微眯了眯雙眼:“或許,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魅屍,第一次同他打招呼的時候臉上的皺紋明顯是有的,可第二次卻光滑了起來,恐怕那家夥根本就是個僞裝成長老的女子。”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快看,恩公,到了。”牡丹指着前面。
果然沒過多久,酒館便出現在面前,而這條小巷子他們之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今天或許是意外冒出來的,也說不準。
酒館内熱熱鬧鬧的,白予以拉着雲浮生,給她紮的頭發。
今天她紮了一個新發型兩條辮子,編成四股辮,因為頭發很長,所以耷拉在胸前,頭上是新發飾,蝴蝶裝飾品淡藍色與熒光色呈現,細細波紋流轉。
酒館門開的時候,牡丹卻躲在後面有點畏畏縮縮,因為那個女孩,她之前見過。
酒館裡,分成四桌子,那些人圍着桌子坐着,讨論着今天發生的事。
王叔在聽到門響的時候,笑嘻嘻的說:“白小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