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發覺喻栩洲的不尋常與矛盾之處。辛雁又再陷入了苦惱之中。
人不可能樣樣完美,同樣僞裝也做不到完美無瑕,看不出絲毫破綻。此刻的喻栩洲,已經陷入矛盾之中了。
畢竟再好的僞裝,也總有裝不下去的時刻。
回想新婚隔日,他滿臉厭惡嘲弄的對她說:“我讨厭這樁婚事。”
而母親暈倒後,從母親院中出來時,面對她的又一次真心表白,他又一臉決絕:“辛氏,你想要的,太多了。恕我,給不了。”
那時,喻栩洲還裝的很好。好到連她辛雁,都幾度認為。他是一個絕情的負心郎。
直到...
那日房中他向她證明清白,最後失控抱着他。那副不同于往日輕松潇灑的卑微一面,真正暴露了出來:“你今後,不會抛棄我吧?”
想到此,再聯想到喻栩洲方才那副模樣。
辛雁皺眉,隻覺愈發的蹊跷,喻栩洲的反差好大。
記憶再次回溯到,新婚隔日,侯爺那次的杖罰。那時,辛雁清晰的記得,侯爺在打喻栩洲前,說過喻栩洲。
說他,愛裝。
“你不是愛裝嗎?今日,為父便讓你裝個夠!倒也讓我瞧瞧,你臉上這層面具,還能戴到幾時!”
“......”
越想辛雁眉間皺得更緊:“有問題,喻栩洲一定有秘密。”
“…不過…”困意再次席卷而來,她擡手又再打了個哈欠。下一刻,又再重新倒了回去,甚至給自己蓋上了被子:“好困…有什麼問題,還是等醒了再繼續想吧…”
“明天…他最好是别叫我…”
嘴中喃喃着,辛雁便很快進入了夢鄉。
旭日東升,眼下逐漸進入了秋季,晨間的清風帶着絲絲冷意。喻栩洲剛從馬車走下,便擡頭望天,内心不禁再度陷入了一陣空虛之中。
果然,還是在家好。
周遭一并乘馬車而來的官家少爺們,也紛紛趕到了學府。
“喲!瞧瞧,這是誰來了?”
忽地,身後響起一道同齡男子,夾雜着調侃的驚呼聲。
喻栩洲收回望天的視線,眼睛不由往後瞥。一眼便是瞧見了,身後朝他走來的兩名少年。
他調頭轉身,無言正對着他們。視線下意識望向了,兩名少年中位于右側,正朝他走來的一位體格稍顯壯實,臉上帶着明顯嘲弄的男子。
見喻栩洲沒有說話,男子諷刺嘴臉更加,又繼續道:“方才瞧見有人站在這,我當是誰。走近一看,竟是咱們一月多未見的喻小侯爺。”
“見小侯爺多日未來,我還特地去向司業去打聽了你的事。結果,司業卻說。樂安侯府來信,說是喻小侯爺感染重度風寒。須得養病一月,方才能回來上課。”他刻意将聲音說得極大,視線往四周一掃,因為他的聲調,顯然也吸引來了不少停留駐足看戲的公子。
見周遭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男子更加得意,又再嘲弄道:“什麼風寒,需要養一月多?小侯爺剛成親不久,怕不是這一月裡,其實根本就是沉醉在剛娶新妻的溫香暖帳中吧?”
男子說完大笑,他這一笑,一下又引得周圍圍觀的學子一并随他笑了起來。
笑聲夾雜着各式淫.穢的議論猜疑,無不是在說着與男子相同的話。
喻栩洲聽着這些議論笑聲,面色依舊平靜。沒有受到一點影響。他雙手環胸,挑眉饒有趣味的瞧着眼前依舊在肆意嘲笑他的男子,突然說道:“聽聞六日前,刑部的朱大人,帶着一衆家仆,手持一根鐵鞭,怒氣沖沖的去了城西花街的一家花樓。據說,是他的好兒子,進了那花樓,為了逞能一連點了好幾名頭牌,在包間中與姑娘們暢玩了整整一天一夜,縱欲過度,暈倒在了那花樓之中。那老鸨見那公子昏厥,一時讨要不到銀錢。無奈之下,便派人去了朱大人府上,通傳了此事。”
“朱大人得知愛子竟縱欲倒在了花樓,一氣之下。便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刑具鐵鞭。帶着一衆家仆,去了那花樓,去尋了自己那丢臉的兒子。”
喻栩洲說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瞧着眼前随着他的話,面色逐漸被吓得慘白的男子,刻意一字一句,繼續說道:“據說當日在花樓,那公子是被鞭子給打醒的。此事鬧得極大,嫌少人不知。聽說,那公子被朱大人捉出花樓時,不僅衣衫不整,身上甚至還有鞭痕。”
喻栩洲先是啧啧搖頭,随即目光再度移向那早已渾身僵硬,面露尴尬難堪的男子,眉眼含笑,盯着他,忽地問道:“你說,可否有此事啊?朱公子?”
“……”
伴随着這聲‘朱公子’,對面男子的臉一下羞愧變得爆紅。
周遭議論聲再度響起,隻是這次議論,不是針對喻栩洲。而是,悉數對準他對面的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