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被他咬破,唇間的血,進入嘴中。口腔中逐漸蔓延開一股腥甜的鐵鏽味。
“少爺!您可萬萬要冷靜,這是在外面。您不能直呼太子大名!”
聽見‘宴’字,都遲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喻栩洲,想要捂住他的嘴,阻止他說出那個名字。
都遲小心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可他動作還是晚了一步。喻栩洲終究還是滿懷恨意的,說出了那個名字。
正在此刻,不遠處一個不經意的房梁角落。身着夜行衣躲在暗處的一個蒙面青年,目睹着那下方接近暴怒發瘋的喻栩洲。
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黑色面巾。露出了面巾下,俊逸明朗的五官。若仔細觀此人相貌,便能發現。他正是昨日在望月茶館看戲的青年。
他俯視着下方不遠處,在推測出真相後,喻栩洲瘋狂的模樣,眼角笑意越發加深:“喻栩洲。這才僅是一個開始,曾經喻斂犯下的罪孽。我可是會一件一件從你身上讨回來。你和你那善妒的姐姐,就一并去替你們的父親,慢慢還罪吧。”
“什麼親信?真是可笑。”晏旭濘目睹喻栩洲在下面将近陰沉暴怒的姿态,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狡黠惡笑:“喻斂想控制約束我,想得倒是挺美。當我做傀儡,好借我擴大喻家勢力。真是荒謬。”
“一個明面忠誠助我,卻背地監視,甚至不惜犧牲女兒。另一個,表面笑着姊夫太子的叫喚着。背地裡又暗通款曲。站在我的對立面。這一大一小的倆父子,可真能裝。”
晏旭濘視線死死盯着下方的喻栩洲,嘴中不禁喃喃道:“我的小舅子呐,希望你會喜歡我接下來為你準備的驚喜。”
晏旭濘說着,扭頭默默往一個方向看去。而那個方向,正是喻栩洲來時的方向。
與此同時,下方正處于暴怒中的喻栩洲。忽地愣住,隻莫名感受到一股惡寒的視線。這種感覺,就宛如他此刻正被一隻猙獰恐怖的魔怪,死死盯着的惡寒之感。不由使得他背脊下意識發寒。
此刻内心有股強烈的直覺告訴他,仰頭扭身往西看……
順着内心這股直覺,往西面望去。夜空之中,除了明亮的圓月,和一座座京都建築。竟是什麼也未看見。
見喻栩洲一改方才暴怒,忽得頓住。都遲也愣住了,順着喻栩洲的視線望去。同樣,他也什麼也未瞧見。
“都遲。咱們回侯府。明日,你去通知所有在城中懷帶玉牌的暗衛,包括我在府内擁有玉牌的侍衛下屬,亦或者埋伏在他地的細作 。三日後響午,郊外樹林。我在林中,等他們。”
“誰若敢不來,便莫要怪我親自提劍,去斬了他。”
喻栩洲雙目通紅,一雙眼一眨不眨的瞪着那個無人的方向,渾身散發出一股駭人煞氣。模樣可謂吓人極了。
“是。”
都遲聽見這聲命令,隻得拱手推至一邊,低頭恭敬應聲。
如今的形勢,愈發複雜了...
另一邊,侯府内。一個樸素的房内。從紙窗外忽得射進來了一次利箭。
隻聽咻的一聲,下一刻箭頭插在牆上。這一動靜,顯然驚醒了在卧榻上休息之人。
她下床,站起身。朝那箭矢的方向走去,她從牆上拔出箭矢。從上取下被綁在上面的一卷小字條。
将小字條攤開,定眼一看。上面卻僅僅隻有幾句話。
【加大藥劑,下周我要看見樂安侯府大辦白事。
否則,你便等着給你丈夫收屍,随他一并殉情。帶着你們的兒子,阖家共在幽冥團聚。】
“... ...”
短短幾句話,雖沒有帶任何感歎符号。但字裡行間,卻莫名給人一種強烈的窒息感。令人在看清上面工整的字後,不禁渾身冒冷汗。手甚至止不住的抖。
看清字條上面的話,她的手,抖得愈發厲害。手中的箭矢,乃至是字條也紛紛落地。
随着啪地一聲,箭矢落在地面。她也快速蹲下,右手顫巍巍撿起地上的字條,随之緊緊撰在手心。
不一會,一滴一滴的淚。流淌下來,打在地面。
屋内響起了人無助絕望,乃至是被威脅逼迫的無望抽噎。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也是...被逼無奈...不得不...”
她并未将話說完,隻小聲啃咬着指甲。緊捏着那團字條,猛地将其一口咽下。
一遍又一遍的喃喃着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