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繡聽到了水流聲,“嘩啦啦”歡快奔騰着的水流,讓她有些不能自制地感到口渴起來。
她被人像破麻袋一樣甩在地上,過分的疼痛和震蕩讓她起不了身,但她還是下意識把腦袋往流水的方向轉,想要喝水的渴望壓過了她身體上的痛楚。
修的手在她眼前一晃而過,冷淡地說:“想死你就去喝。”
阿繡立刻把“視線”轉回來,這個“救命恩人”行走時悄無聲息,她并不能确定他的方位,因此隻能面朝她聽到的聲音的方向,開口:“……修?”
聲音顫抖。
禁地裡再不會有别人對她這麼友善了,不是指言語行動上的友善,而是指會把她從蟲子口中救下的友善。
修沒有說話,他站在阿繡背後,因為某種狩獵的本能,他慣于站在人背後盯梢,而不是站在人前,他像看小醜一樣看着阿繡仰着頭,呆愣愣對着空無一物的空氣說話,沒有絲毫搭理的意思。
他一雙冰冷的血瞳裡接二連三翻滾過殺意、戾氣、不悅,以及暴怒,有那麼一瞬他甚至閃電般伸了手要掐阿繡的脖子,又在碰到她之前生生停下。
盡管他由衷地覺得阿繡是個麻煩,但因為他們性命相連,就算她是個麻煩他也得守着她。
他漠然地張開自己的手在阿繡的脖子上比了比。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的阿繡以為他是已經離開了。
她慢慢地慢慢地在地面上摸索,傷痕累累的手為她試探着範圍。
她努力忍耐着情緒不要再哭,再次出聲試圖呼喚他:“修……”
她需要他的幫助。
修漠然。
她終于憑着自己的摸索來到了水流邊,一隻手試探着伸下去碰到了奔騰着的水,她受驚一樣把手縮回來,手指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