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啊……”王深藏看了看桌上的那朵荷花,拿起來将其放入旁邊一支玉瓶中,說道:“覺得好看,便讓你摘了一朵回來。”
“...您其實就是想讓我去赴宴罷了。”
這般說辭,王央衍自然不信,接着不知從何處拿出那枚一人之下的令牌遞給他,“還給您。”
王深藏笑道:“這令牌為師拿着也沒用,你收着便好。”
“不要。”王央衍可不想往後被慣得有恃無恐起來,搖了搖頭,索性将令牌扔給他。
令牌很是準确地落在王深藏的手中,他愣了愣,想要勸她卻又不知該如何說。
正是思索的功夫,亭外的木橋上傳來一道腳步聲。
江停來到二人面前行禮,說道:“座上,宮裡的貴妃娘娘的貼身婢女來了,說娘娘點名說要見小小姐,請小小姐進宮,還說望您能成全。”
前些時候,王央衍在他面前說笑了一句他喊洛子眉是小姐,自己也是小姐,那到底誰才是真的小姐?在那之後,他便改了稱呼,稱呼王央衍為小小姐。
雖然聽上去有些奇怪,但莫名其妙地還挺合适。
“貴妃?她為何要見阿離?”王深藏心中不解。
于此同時,王央衍亦是轉身過來看向江停,臉上現出疑惑的神情,同樣不解其意。
江停看了她一眼,心想您之前在熙園做的都忘記了嗎?
“清涼宴上,小姐動手打了七殿下,這些事如今都在京城裡傳開了,聽聞貴妃娘娘知道這事後在宮裡發了脾氣,所以便遣了人來,想必是想要出口氣。”
很多人都知道,真純宮的貴妃娘娘是後宮之中最受寵的妃子,為人卻刻薄無禮,恃寵而驕,在宮裡擺着各種架子,動不動就要教訓人,在得知自己唯一的兒子被一個不知名的小姑娘打了更是十分生氣,立即放出話來要好好見識見識這一個不将大周殿下放在眼裡的小丫頭!
于此同時,京都之中不光是傳出了王央衍清涼宴上毆打當朝七殿下的傳聞,有關于她在宴會上不懂規矩、仗着境界高便肆意欺弄鄰國王女,甚至打了雲水家庶女兩巴掌的誇張謠言更是風生水起,如此一來,就連雲水謠冒用詩詞的傳言都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如今的陵川貴女圈裡,不少人都以為王央衍是一個沖動霸道、毫無儀度風範的粗俗女子!
王央衍從清涼宴中回來,去了一趟雲水府後便一直呆在梅園,自然不知道外面興起了什麼謠言,聽到江停的話便看了王深藏一眼,似是在問他該怎麼辦?
“你真的把人給打了?”
“誰讓他那麼氣人?”
王央衍神色微淡,過來一會兒,見王深藏沒有說話,她将目光避開,垂下眸來不敢看他,“我隻是把人扔出去了,沒打他。”
說着說着,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聲,“我可沒有弄傷他,誰知道他人這麼小氣,竟然去向長輩告狀……”
她雖然性子冷淡,沖動起來的時候也有些不顧場合,但王深藏收留她,還教她修行,她終究還是不願給王深藏添麻煩的。
王深藏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
王央衍以為他是生氣了,正準備接受責罵,忽然聽到他莫名驚喜的聲音。
“打得好!”
王深藏臉上忽然現出滿意十足的笑容,一臉的我徒弟終于長大了的表情,欣慰地說道:“以後就是要這樣做,管他什麼殿下不殿下的!”
王央衍很懵,“......您不怪我嗎?”
王深藏笑道:“給你個牌子就是想讓你去鬧事的,為師為何要怪你?你就算是把何不止的胡子拔了也無礙,隻不過是扔了個殿下而已,有什麼要緊的?”
王央衍不知道何不止是誰,但想來在大周應該是個重要人物,身份地位應該在李承乾之上,一時啞然。
“貴妃娘娘的人如何來的便讓他們如何回吧。”
王深藏轉向江停,清俊非凡的臉上蕩漾開一絲淡淡的笑意,心情頗好的模樣,寵溺地摸了摸王央衍的頭,說道:“我的徒弟還不需要其他人來教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