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她為什麼一開始就針對我？”王央衍頗為興緻地一笑，頗為配合地問道。

聞溪午見她來了興緻，微微一笑，打開山水折扇悠然道來：“天水國乃大周邦交極好的鄰國，雖說兩國約定平等往來，但實際上并不是這樣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周要比天水國要強盛得多，故而天水國一直都希望能得到大周的庇佑，所以平時都會主動派遣使者來到大周獻上許多價值不菲的靈寶藥品，以此加固兩國之間的關系，帝君陛下也因此許下君諾，答應在天水國需要的時候，大周定會伸出援手，但即便是這樣，天水國還是不安心。”

“所以千仲冬就來了陵川？”王央衍想起之前聽說過的傳聞，微微挑眉道。

“沒錯！”

聞溪午繼續說道：“小王君地位非凡，再加上年紀尚小，靖安王與靖安王妃對他格外寵溺，不希望他被世俗規矩束縛，故而也未曾為他訂下婚約。”

“天水國看準了這個機會，本打算将婤王女許配給小王君，但奈何被我們的王君殿下直言不諱地拒絕了。”

聽到這裡，王央衍猜到了什麼，問道：“因為你說的那個心上人？”

“倒也不是，那時的小王君還未遇見他的心上人。”

聞溪午搖搖頭，“帝君陛下向來寵愛小王君，自然依着他的意思來，故而也拒絕了天水國的提議，之後派人向天水國送禮，算是道歉。但事關國運，天水國自然不會放棄，便以學習之名将婤王女送了過來，帝君陛下自然也不好拒絕。”

“婤王女自小養尊處優，來到異地他鄉難免有些不适應，再加上天水國送她過來的目的本便不單純，也因為她得知了小王君當衆拒絕婚約的事，哪裡還受得了這個氣？剛開始來到這裡的時候可以說是大鬧特鬧，很不安甯，但後來發生了一件事，卻讓她收斂了起來。”

王央衍問道：“什麼事？”

“說到這裡就有意思了。”

聞溪午一笑，說道：“在那之前，小王君與婤王女從未見過，早已回到扶風的小王君在知道婤王女去了陵川也未曾有過表示，但在聽說了她鬧得很兇之後，畢竟是與自己有關，再加上小王君向來認為陵川是他的地盤，故而他實在忍不住，便特意千裡迢迢地從扶風回了一趟陵川，想要去教訓她一句，但奈何就是這一見……”

說到關鍵處，聞溪午卻忽然停了下來。

無論是誰都不喜歡這種故意吊人胃口的叙事方式。

“這一見怎麼了？”王央衍很是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催促問道。

聞溪午笑出聲來，“一眼萬年，情不知所起，你說呢？”

“一見鐘情？”

“沒錯！”

“誰對誰一見鐘情？”

“……你說呢？”

王央衍有些不能回過神來，想着千仲冬不用正眼瞧人的模樣還有那頤指氣使般的口氣，有些驚訝地揚了揚眉，“她那樣的人也會對别人一見鐘情？”

“你都可以不喜歡我三弟，為什麼她就不能對小王君一見鐘情？”聞溪午笑道。

這句話有些嘲諷，有些沒有道理，但其實仔細一想确實是那麼回事。

你可以不喜歡别人，其他人自然也可以喜歡别人。

就是這麼回事。

道理都是很簡單的。

王央衍無話可說，她搖了搖頭，低聲自語般呢喃道：“年紀輕輕不好好修行，偏偏執着于兒女私情......”

“雖然婤王女對小王君情有獨鐘，但小王君對她卻并未另眼相待，甚至很是厭煩，婤王女因此很是氣憤懊惱，但因為小王君對待任何人都不會假以辭色，她心中也還算平衡，隻不過你卻出現了。”

聞溪午笑道：“你不費吹灰之力便讓大周最目中無人的小王君毫無怨言地為了你淋了一夜的雨，并在那之後處處為你着想，這讓婤王女那般高傲的人如何自處？”

說完最後一句他看向王央衍，似乎想要在她臉上看到什麼有趣的反應。

王央衍臉上的神情自始自終都是波瀾不驚的，此時忽然唇角微揚，狀似嘲弄般說道：“她若是無法自處便去找李川徹，拿我撒什麼氣？”

因為嫉妒而去針對一個人，這自然可以理解，她當然也能理解，但這與接受無關，何況那個被針對的人是她。

尋常人或許會因為聽了千仲冬的遭遇而心生同情，但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寬容的人。

千仲冬愛而不得關她屁事？何必來找她麻煩，那豈非無理取鬧？

聞溪午知她所想，也沒有感到驚訝，笑了笑後轉身往殿内走去，“吃飯喽吃飯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