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天寒地凍的時候,尤其是她身上還帶着傷,事情也有些不順,心情也不太美妙,喝酒自然是最好的,尤其是烈酒。
江停從來沒有喝過酒。
飲酒傷身,自然也傷心,于自身無益的同時,更容易促使一個人變得沖動,在他看來,喝酒都是一些生活不如意,并且沒有自制力的人才會去做的事情,而他明顯并不在此類人之中。
他沒有想到王央衍會忽然問他這樣的問題,微微一愣,很快猜到或許是因為她想要喝了,他還沒有見過她喝酒,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默了片刻後回答道:“不怎麼喝。”
王央衍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沒有多言。
“……小小姐問這個做什麼?”江停見她眸中略有深意,但卻又不言一語,心中疑惑之時又莫名生出些許不安,猶豫了片刻問道。
王央衍腳步輕挪,心不在焉地搖了搖頭,并未回話。
她忽然有些想念從前和某人在大雪天裡一起喝酒,一起說些不着邊際的話的日子。
江停欲言又止,臉上現出絲絲微不可察的啞然與落落,最終還是放棄了詢問。
一路無話。
二人恰好在夜色籠罩天際的時候回到了梅園。
王深藏依舊盤坐在道常亭裡,面前的案桌上擺了剛泡好的熱茶,冒着熱騰騰的白色氣霧,袅袅安谧。
他許是在等她。
王央衍走過來坐下,将身上的披風脫下放到一旁,順手拿起茶杯淺淺綴了口,也不管其他,便像是感到了幾分倦意趴在案桌上,慵懶地慢慢合上了眼,呼吸輕緩。
她不用上妝便十分驚豔可人的臉白皙無暇,看着極其養眼迷人,此時安靜無言之際更增添了幾分乖巧溫軟,少了一些英氣與鋒芒,想來無論是誰看了,都會心生愛憐之意。
畢竟還隻是一個小姑娘。
原本王央衍該是要回房休息的,隻不過因為王深藏幾乎一直都呆在亭子裡,有些時候教她修行也會拖得有些晚,這樣的日子多了後,她也便習慣了就同他一起留在亭子裡。
王深藏聽到她的呼吸聲有些無奈,擺了擺手,讓江停先退下。
江停行禮告退。
晚間安甯,唯剩雪絮飄落的聲音。
輕輕柔柔的,絲絲繞繞,就像是王央衍的呼吸聲一樣。
她或許是真的累了,所以才會不管自己師父是不是有話要問她就擅自睡着了。
王深藏不舍得把她吵醒,看了一眼她手臂上包紮好的傷口,歎了一口氣後便隻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合上了眼平靜納息,如往常那般推演計算,準備等着第二天的到來。
更深本露重,但現在隻有雪。
夜裡的風漸漸地變大,在亭外的湖面呼嘯而過,有幾寸雪跟着風飄了進來,落在王央衍微紅的鼻尖上,而後融化成了水滴。
她細而長的睫毛動了動,随後便毫無征兆地睜開眼睛,像是睡醒了,但是睡得并不好。
所以她有些不高興,依舊困倦地半垂着眼皮趴在案桌上,百無聊賴的看着王深藏,不停地眨眼,滿臉想睡卻睡不着的樣子。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