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裡沒有任何情緒,滿滿的命令與饒恕意味,好似她如今不對他們動手已是莫大的仁慈。
陸行幾人大驚,感到驚駭無比。
……
王央衍說過會幫助他們,但那是在自在随心不追過來的情況之下,如今既然人來了,那就沒有理由幫了。
她絕對不能被抓住,所以……那些人若是能幫忙擋一擋,她會很感激的,雖然他們可能會因此陷入危險之中,但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不會因此感到半分愧疚。
王央衍來到一片隐蔽的群山間,刻意放緩了腳步,正準備好好查探一下周圍,卻感知了一絲異樣,微微挑眉,眸光森寒無比地看向前方。
幾名披着黑色鬥篷、周身散發着陰郁氣息的人從那裡走了過來。
她應該明白的,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好久不見了阿離,怎麼看到我就跑呢?”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了一道清脆動聽的笑聲。
即便不看,王央衍也知道是誰,那是她這輩子都不願再次見到的人,她沒有說話,握劍的手收得愈發地緊,狠狠咬着下唇,唇角甚至已有血滲出。
她不知道自在随心是什麼時候認出她來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從昨晚第一次遇到南陵劍閣的人之後,自在随心就已經在其中了,但是為什麼,她明明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你就覺得像你呢!”自在随心似是知道她的疑惑,自認為好心地開口解答道:“畢竟你可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姜離!”
王央衍不動聲色地長舒一口氣,平複好情緒轉過身去,看向那個戴着青狐面具的少女,說道:“好久不見,非兒。”
很多人都知道千面青狐不時出現于修行界各地,面容變幻萬千,雖然對外自稱為自在随心,但沒有人知道那是不是她真正的名字,也沒有人知道她真正的名字。
王央衍知道,衡非兒是她其中的一個名字,以前她叫她的時候都是叫的非兒。
自在随心勾起紅潤的唇笑了起來,她伸手将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那是一張很普通的臉,相貌平平沒有任何鮮明的特點,隻不過她的眼角有一顆紅色的痣,看上去很是漂亮,她雙手環胸,身上還未來得及換的墨白劍袍随着山風輕輕飄動,笑得優雅而高貴。
“當年你走了之後,我和師父們都感到很傷心,也不知道這些年你有沒有想我們,怎麼樣,最近過得好嗎?”
“非兒。”王央衍平靜開口。
“嗯?”
“不要用這種長輩的語氣和我說話。”
“啊哈?……哈哈哈!”
自在随心聞言微怔,淡淡笑了,緊接着愈笑愈開,整張臉都顯地有些扭曲,不知過了多久,她輕咳一聲,不好意思地捂起了嘴,“……很抱歉,許久未見讓我有些得意忘形了。”
王央衍冷冷的看着她,沉默不語。
自在随心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盯着她眼裡有着幾分思索的意味,“雖然很想讓你直接去死,但好像有點太便宜你了,所以……你要不要趁着我還沒有動手,自殺了事?不然你知道的,被送去付靈離火道可是很痛苦的。”
付靈離火道是魔宗處置叛徒的地方,王央衍清楚地記得當初自己在那裡看到的,一名被抓回來的宗中叛徒慘死的一幕,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那樣的畫面,至今都因之感到膽寒驚顫。
“哦對了,在那之前有件事我很好奇,妄仙派那位已經晉入了忘川之境,你呢?你怎麼現在還在存真上境徘徊呢?”自在随心好奇問道。
王央衍微微挑眉,雖然她知道憑借妄仙派那個怪物的天賦,達到這種境界并不奇怪,但她先前卻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看來自在随心的消息很靈通啊!
“我啊,馬上就可以破鏡了。”王央衍如是說道,旋即便看到了自在随心臉上那意味深長的表情,她笑了笑說道:“非兒,你知道的,反派往往死于話多。”
自在随心輕笑一聲,“那是荒誕話本裡才會有的故事,更何況我可不是反派。“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選擇逃到這裡嗎?”王央衍淡淡開口。
自在随心很清楚她不是一個莽撞的人,不會因為遇到危險就慌不擇路,既然如此,王央衍選擇這裡自然有她的理由,但即便如此,自在随心也毫不慌亂,微笑着道:“不知道诶~”
王央衍嘲弄地笑了笑,向前伸出手來,掌心光色一閃,便出現了一幅卷軸,她在梅園的時候得到了很多寶物,當然也包括這副卷軸。
自在随心看出了她手裡的東西是什麼,微微挑眉。
“這裡靈氣紊亂,難以勘察,所以……非兒。”
王央衍神色平靜,手上的卷軸散發出微弱的光,以她為中心漸漸彌漫開來,下一刻,就好似一陣風吹了過來,光影閃爍了一瞬,她便忽然消失不見了,隻留下一句話在山霧中傳蕩開來,“再也不見……”
“追!”
就在幾名黑袍男子試圖追上去的時候,自在随心忽然擡手攔住了他們,她看着王央衍離開的地方,一抹笑意在臉上彌漫開來,轉移卷軸可是很寶貴的,你居然有這種好東西,真不錯呢,阿離!
“大人,宗主有令,若是遇到姜離定要抓住她!這次機會可不能放過啊!”其中一名黑袍男子說道。
“他算什麼東西?”
自在随心冷冷開口,她這一次也沒有想到會遇見王央衍,此番算是打了招呼,至于其他的事……她自有主張,還輪不到任何人來插手!
見她如此堅決,幾位黑袍男子隻好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