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問道本就成本太高,凡人趕着結婚生子财權利祿,順遂或不順遂也就這樣糊塗過了,而修仙呢?嘗到了一點挑戰天道的甜頭,便再也回不去過普通凡人的生活了。
衆人收回木牌,一時沒再有别的問題。
陸燕芝眯起眼,嘴角抻出一個笑,道:“諸位?誰先來呢?”
祝海生攥住小包腰帶,踏出去第一步就被陸雨清拉回來。
“等等,看看情況再去。”陸雨清放下手,胳膊突然被祝遙青輕輕一擰,扭頭看祝遙青瞪大雙眼,一副你管的人好多的樣子。
祝海生用力開始跺腳,像被燙腳的鹦鹉,“我腿都緊張麻了。其實我想的是反正應該不會死,我不喜歡等着,等待隻會讓我越來越緊張。”
說完,祝海生将身上腰包檢查一番,道:“有緣再見,我先去了,你們快點來。”
陸雨清看一抹鵝黃色竄到人群前面,和陸燕芝說了兩句話,便隻身走進門中長路。
“好勇敢啊。”祝遙青感歎。
陸雨清點點頭,“幽靈白你記得帶着,魇獸翎到這便不見了,要不然也能讓你帶着。裡面情況不明,你跟着我小心一點。走嗎?”
祝遙青摸摸腰間的珠子,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指尖發麻,陸雨清注意到她顫抖的指尖。
為什麼這麼怕?五行宗是發生過什麼?還是……你跟五行宗有什麼關系?陸雨清面上不顯,靜靜等着祝遙青。
女孩扭頭,眼中堅定,對她露出一個不大好看的笑容,“我們走吧。”
陸雨清跟着祝遙青向前走,她沒有追問,個人有個人的選擇,她也用的化名,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兩人沉默走到門口,被陸燕芝叫住,女人依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兩位,一前一後進哦。不能同行。”
陸雨清轉頭,示意祝遙青先走,遞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祝遙青對上陸雨清的眼睛,不知怎麼,眉頭蹙到一起,眼中閃過……很複雜的情緒。陸雨清皺起眉,她不确定自己捕捉到的情緒是對的,有痛苦……還有……恨?
紅衣背影隻不過離她一步遠,卻好像下一秒就要煙消雲散。陸雨清想追上,卻被陸燕芝伸手擋住。
“姑娘,别急。”
而下一秒,紅色背影真的消失,陸燕芝放下手,陸雨清幾乎是沖進去。天光瞬間消失,昏暗迷霧中,隻一條窄路延伸,看不到盡頭。
陸雨清拔劍四顧,一步一步緩慢向前走着。這裡應當隻是一個芥子空間,隻要強力破開就行。陸雨清正欲動手,遠處走過來一個熟悉的人影。
誰?那人越走越近,陸雨清看清他的臉,眼睛已經看不見瞳仁,黑洞洞一片,血染了滿身,脖子上血直流。
“陸雨清,你不得好死!”
陸雨清長劍指向血人額頭,嘴角挑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原來是你啊……我的好二叔。”
“可惜你應該早下地獄了,怎麼現在來找我算賬,還這麼一副……磕碜的模樣。”陸雨清轉劍,縱身一跳,落地瞬間長劍一揮,将血人攔腰斬斷。
“陸川,以為這樣就能吓到我嗎?”
陸川其實,算她第一個殺的,人。但她并不介意再殺一次。陸雨清走到陸川身邊蹲下,替他二叔掩上雙眼。
血噴湧而出,冰涼而又粘稠,陸雨清來不及躲。
“你,不得好死……”血屍說完最後一句話,幻化成一攤血水,陸雨清在水面上看到自己的臉。
“呵…………”
不得好死嗎?修仙本就逆天而為,何談生死呢?
陸雨清抹過臉上的血,盯了半刻抹到淩霜劍上,淩霜劍幾乎是立馬嫌棄地振動起來,想要将這血擦掉。
陸雨清掏出手帕,細細将淩霜劍擦幹淨,地上血水開始幹涸,幾秒就完全消失,陸雨清頓住,手帕上的血也消失了。
這到底是什麼測驗?
陸雨清繼續向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遠處依舊是遠處,她有一種在原地不動的感覺。
心口忽然發燙。陸雨清捂住心口,猛地擡頭。
不好!祝遙青那裡出問題了!
幽靈白上她下了禁制 ,可以替祝遙青擋一次傷。如今心口發燙,說明祝遙青已經遇到危險。無論如何,她答應過,要帶她度過初選。
斜上方藍光忽閃,是幽靈白的方向。陸雨清提劍飛至天空,淩霜劍破開昏暗的天幕,如同劃破傷口一般,天空開始剝離,露出血色紅光。
陸雨清再一劃,縱身跳進其中。
眼珠被血液包裹,整個人突然完全浸入血中,腥味漫進鼻腔,陸雨清冷靜下來,屏氣朝着幽靈白所在的方向遊去。
血液粘稠腥臭,陸雨清幾乎要嘔出來,淩霜劍震動不安。
為什麼在血水裡?
陸雨清盡力向前遊,腦中劃過許多想法,卻抓不住重點。自己在前面遇到熟人,那這是祝遙青過去的記憶嗎?
幽靈白的藍光越來越近,陸雨清縱身一躍,将整個人彈射到光源附近。這片血水不知深淺,不知大小。
藍光越來越紮眼,陸雨清奮力往前一蹬,周圍不見祝遙青身影,隻一顆散發藍光的幽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