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更大膽一點,說他們把客人拿去喂魚。”陳連在接程信的話時并沒有刻意收着聲音,而他們三個此時正好走進了頂層的餐廳。
餐廳裡聚滿了吃早飯的玩家,突然玩家們都安靜了下來,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了口出狂言的陳連身上。
陳連這種獨狼玩家哪見過這陣仗,小聲向身邊兩位大哥求助:“他們為什麼都看着我?”
“你剛才說什麼?”坐在離門口最近的一桌上的男人放下茶杯,其實他聽清楚了:“你說他們拿客人去喂魚,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和他同一桌的女人示意他别太激動:“我們剛才還在讨論,有個玩家淘汰了。”
她指指坐在靠窗位置的那一桌:“他們一早來,就在說昨天說好和他們臨時組隊的玩家今天哪都找不到人了,想起來發郵件确認,才發現那家夥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淘汰了。”
窗邊那桌的玩家聞言也端着茶杯過來了,其中一個留着大胡子的玩家看上去很激動:“你說在哪看到他了?這種事情藏着掖着對大家通關都沒好處。”
眼見着越來越多的玩家都要圍過來,霍泷塘趕緊快刀斬亂麻,不然他們怕是要連早飯都吃不上了:“昨天晚上十一點多,我們看到1層的甲闆上有幾個NPC在往海裡倒東西,具體倒的是什麼他們拿了個桶我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再去看的時候發現欄杆那濺到了一點血迹,在到餐廳前我們都不知道有人淘汰這件事。”
他語速極快地把整個過程平鋪直叙地交代了:“我說完了,現在我們可以進去吃飯了嗎?”
陳連和程信就眼睜睜地看着本來要将他們包圍起來盤問的玩家們非常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
程信還心裡想着,果然真誠才是必殺技呢,一點都沒往要是他們再不讓路看他大哥的表情就要刀人了那方面去想。
一通波折後,霍泷塘終于在美好的早晨吃上了他今天的第一碗熱乎面。被這麼一折騰,他甚至都沒了拿這一桌美食去誘惑隻能喝清粥小菜的病号的興緻。
他随機從包子堆裡夾起一個順眼的塞進嘴裡,豆沙餡的,甜牙。但本着不浪費糧食的原則,他還是把它吃完了。
這時,一男一女的玩家組合找上他們門來了。
霍泷塘剛挑了個新包子,還沒嘗是什麼餡兒的就被這兩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打斷了,他冷着臉瞧着面前的一男一女:“有事?”
那一男一女站到他們面前時看上去還很有底氣,聽他一出聲就給鎮住了,甚至一時忘記了要開口。
女玩家很快冷靜下來,順帶拍了一記旁邊的男玩家。她清了清嗓子,道:“我們是在談合作的,沒有惡意。”
“合作?”霍泷塘挑起一邊眉毛,法勒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是輕蔑的帶着挑釁的意味,在他臉上做出來就成了威脅:“你想怎麼合作?”
女玩家藏在背後的手悄悄握成了拳,她挺直了脊背:“出于一些原因,我和我的綁定搭檔被系統分配到了散人玩家的副本裡,普通的散人玩家可以選擇苟且偷生,但是我們的附加指令不允許我們這麼做,所以我們想跟你們合作,一起把這艘船給沉了。”
等等,信息量有點大,霍泷塘的大腦飛速旋轉着,什麼綁定搭檔?什麼附加指令?他什麼都不知道,這要讓他怎麼回答?
他表面上很鎮定,看着像是在思考着面前這兩個人有沒有資格跟他合作似的,其實背地裡慌張地發着郵件向人求助“綁定搭檔”和“附加指令”是個什麼東西。
他把求助郵件向法勒、程信、陳連都發了個遍。
于是陳連和程信就見證了他們大哥表面沉穩,内心慌亂地岔開了話題:“你怎麼能确定我們想要沉船而不是苟且偷生呢?”
陳連對這些隻有與玩家綁定了之後才會接觸到的專有名詞是一竅不通。
程信在新黨上班,接觸的消息更靈通一些,可即便如此對這種名詞也隻有一點道聽途說,他趕緊給大哥當場外援助:“綁定搭檔大概就是兩個玩家簽署了某種協議,在之後他們就能夠一直被分配到一個副本裡,不過大部分時候綁定的玩家和我們這種沒綁定的玩家是不會分到一塊的。至于‘附加指令’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綁定玩家被分配到我們這裡後系統給他們下的限制吧?”
女玩家似乎沒想到他們會問這一出,她鼓起勇氣直視着面前這個看着就不像個好人但是第一天上來就“多管閑事”的玩家:“因為你們看着不像.......不像是會放任副本發展到最後淘汰掉很多玩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