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圈馴化師315發牢騷道：“别提了，前七個療程都還算順利，但每次到最後收尾階段開始減藥量了就很難控制，昨天他鬧騰了一晚上……”

他指指自己臉頰上的那三道鮮豔的抓痕：“喏，還撓了我幾下。”

“你們藥罐子流派不都這樣？”馴化師503打趣他：“一開始靠着藥物，馴化度竄得飛快，但是等病人建立了耐藥性就隻能苦哈哈地挨打了！”

馴化師315扁扁嘴“嘁”了一聲：“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用不完的牛勁……再說了，精準控制藥量也很不容易的好吧……”

馴化師512驕傲地朝新來的專家介紹道：“503可是我們這裡唯一的物理懲罰流派的馴化師，有時碰上病人發病鬧騰我們都得找她幫忙制服。”

“霍專家您可千萬别跟我客氣，要是按不住601就來找我！”503拍着胸脯保證道。

“一定一定……”霍泷塘應道，忽然的他意識到：“對了，你也治療過601？”

馴化師503理所當然道：“當然啦，隻不過沒成功而已。”

說着她歎了口氣，一副很可惜的樣子：“十八般武藝都用上了，601可是個倔骨頭，被打得皮開肉綻禁水禁食，結果馴化度一點都沒有漲……”

霍泷塘被她這話駭了一下，她怎麼能若無其事地說出這麼殘忍的話！

他面上維持專家職業做派的臉抽搐了一下，從隻言片語中他得知了現在的兩種主流治療方式：一種是靠藥物，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吃得什麼藥，但至少不是法勒現在吃的這種，畢竟他的馴化度一點動靜都沒有；還有一種則是訓誡，是靠暴力手段來壓制病人。

獲取情報的任務順利完成，霍泷塘快速解決自己的早飯後就腳底抹油開溜了。

當然他沒有忘記還要給他的搭檔打包一份。

回到601，霍泷塘終于松了口氣。

正巧他的搭檔也已經把自己收拾好了，正坐在病床邊懸着雙腿等他：“怎麼樣？”

霍泷塘幫他支好小桌闆，打開餐盒：“我找了幾個馴化師聊了兩句……”他一邊将聊天的内容簡單概述了一遍，同時他眼瞧着他的搭檔對他帶回來的早餐挑剔了起來。

不清楚法勒的口味偏好，霍泷塘就各樣都撿了一點，他的搭檔挑挑揀揀，最後拿起了半截紅薯。

“那你打算發明出什麼新的治療方法呢，專家？”

專家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樣地說道：“既然他們都用這麼不人道的治療方法，那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直到法勒停下與紅薯皮的鬥争擡起眼來看他，他才悠悠繼續道：“當然是對病人使用糖衣炮彈，對他們百依百順，把他們都當祖宗供着啦！”

“你确定這個方法能有效？”法勒懷疑道：“别的馴化師要是真學了發現沒用怎麼辦？”

“有沒有效……那得看我的搭檔配不配合了。”霍泷塘擠到法勒身邊坐下，好哥倆似的攬着他的肩膀。

法勒挑眉：“怎麼配合？”

“這個……我還沒想好。”霍泷塘被問得卡住了，他現在隻知道馴化度是評判治療有用與否的标準之一，至于其他外顯的表現他就不清楚了。

早間談話結束于法勒塞進他手裡的紅薯皮，霍泷塘秉持着把病人當祖宗供的原則收拾好了垃圾和被翻亂的餐盒，在回來時還不忘帶來了早上的那頓藥。

初次嘗試調整藥量，兩人從減少二分之一開始。三種藥法勒各撿了一顆，就着溫水咽了下去。

霍泷塘陪着他等了一會。

然而兩人并沒有等到什麼異常，他的搭檔隻是靠在他身上，腦袋緩緩垂下，兩扇睫毛眼見着就要合上了。

“法勒？”霍泷塘伸手将他垂下的腦袋撈到自己肩上，輕輕喚了一聲：“哪裡難受，是不是病情要壓不住了？”

“沒有，困……”藥量減半，法勒此時甚至還有力氣拍開霍泷塘覆在他頭頂的手。

“難道藥量還是太大了？”霍泷塘讪讪收回手，聊起了正事。

他的搭檔隻能發出輕輕的哼聲來回應他。

“看來下一次還得再減少一點……”霍泷塘自言自語着，将被子拉起來裹住他的搭檔，免得這個隻穿了件單衣的家夥受涼。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讓法勒躺回病床上，而是非要自己來充當這個靠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