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李堇葵僵在原地,渾身都感覺到比這河水更寒冷的刺骨,霎時一萬種驚悚的情節在她腦海中閃過。
也許是誰殺了人将屍體丢到這河裡,又或許是敵國細作受傷了渾身出血此刻就藏在她赤裸的身體面前。
李堇葵戰戰兢兢地朝岸上撤去,雙腿發軟差點沒摔到水裡去,她越想越害怕,頭皮瞬間麻了半邊。
她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害怕驚動對方,隻得背靠在一棵樹上穿衣服,以免腹背受敵。
身體孱弱的少女就這樣膽小地向四周看去,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
周圍黑暗寂靜,隻有潺潺流淌的小溪不停地流淌,凄凄涼風吹動森林裡的枝葉發出“唰唰”的響聲,令人毛骨悚然。
李堇葵知道晚上溜出來有風險,但想要留在軍營裡就必須這麼做,難道今天她就會這樣交代在這了嗎?
要是謝書群在就好了,她就不會這樣擔驚受怕了。
好在,除了血腥味和血水就再也沒出現危險的信号了,李堇葵小心翼翼地擡腳準備回營帳裡睡覺。
一股暖流從小腹向下流出,這感覺她再熟悉不過,李堇葵的眼睛陡然睜大,她怎麼能忘了這件事!
她是說怎麼這幾天脾氣暴躁,一會兒想哭一會兒想笑,小腹還總是有些脹痛。
李堇葵是個女生,是女生都要來月事,總不能因為穿書了就不來了吧,她頓時有些頭疼。
感情剛剛自己聞到看到的血是從自己身上流出來的,虧她還在河邊膽戰心驚地躲了半天。
她朝天上翻了個白眼,好半天才歎出一口氣來,此時此刻李堇葵的處境才是窮途末路了。
這下褲子肯定髒了,古代又沒有衛生巾,怎麼不露聲色地度過這幾天的這個問題令她不堪其憂。
想到這,李堇葵是一刻也不肯耽擱,立馬朝營帳的方向走去,到了門口她的眉弓早已彎成了川字。
李堇葵沒有多的行李,她從床底下拖出一堆衣服,一層層地墊在床上,眼下隻剩手帕來充當衛生巾。
她先前在網上看到過科普,古代女性來月事了用的是月事帶,這樣雖然簡陋點,但也隻剩這個辦法了。
一切弄好後,她筆直地躺在床上,外面的天似乎已經有些灰蒙蒙地亮了,折騰了那麼久,即使情況再危急,李堇葵的眼皮子也仍然在控制不住地打着架。
她腦袋裡在睡過去之前的唯一想法就是秉持着世界尖叫我睡覺,世界璀璨我擺爛的座右銘,就算明天被發現是女生,被拖出去斬首她也認了。
誰叫自己永遠這麼倒黴,雖然這樣做她很對不起謝書群,不能幫他完成皇帝大業了,但看他這樣努力厲害就算不當皇帝也能有很好的出路了。
至于小寒、廿七、郭偉叔一直在軍營裡從軍也比之前的生活好很多,每個人的人生都能走向正軌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
次日清晨,數不清是第幾次雞鳴了,天光已然大亮,夥頭兵們早已擠在竈房裡開始忙碌起各軍營的夥食。
炊煙在昏沉的天氣裡看起來并不明顯,今天的早膳是胡餅,衆人早上才學的手藝。
小寒将最後一塊餅放進食盒中,身後卻有人拍了拍他。
他疑惑地轉身,發現是老黃,便投去疑問的眼神等待老黃的開口。
“僅僅呢?早上怎麼沒有見到他?”
他身體不舒服,起不來床,小寒認真地比地着手語。
可惜的是老黃并沒有看懂小寒的意思,急得他連忙放下手中的活,把周勝景拉來了。
“早上哨響了小僅僅都還沒起來,不過看他說他身體不舒服,我又忙着做飯就沒怎麼管他了,估計是昨天燈會上吃壞肚子了。”
老黃若有所思地點地點頭,便讓他們去各營送早膳了,臨走之前周勝景還有些擔憂地看地老黃。
“您不會罰他吧,我看他臉色真的不好看。”
老黃無奈地搖搖頭,向他們揮手道:“快去吧,我待會去看看他。”
小寒依舊是負責将早膳送給最近的中營,而周勝景早上受到李堇葵的囑托,要負責去給西軍送早膳,其實就為了多給謝書群和窦明武幾個雞蛋啥的。
周勝景在食棚底下有序地為地兵們分發早膳,一見到謝書群和窦明武的身影便按照往常李堇葵的做法一樣,提起一個布袋就走向他們坐的位置。
兩人對這個經常在李堇葵身邊但從未有過交集的人有些警惕,眼神中帶有淡淡的疏離,不過說起來現在的謝書群已經能和平地和地明武相處了。
但周勝景呆在夥頭兵營裡除了和同伴們聊天,平時不怎麼與他人交談,他有些尴尬地迎着來自謝書群和窦明武審視的目光。
“這個是早上摘的蘋果,這個是早上雞剛下的蛋……還有小僅僅說你倆的衣服該換了,這是他從庫房裡找出的換洗的衣服。”周勝景挨個将李堇葵交代要帶的東西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