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内一陣驚天動地的亂響,木門上啪地一聲,顯然那女尼又在尋東西出氣。
“不會出事吧…”另一人側耳聽了會,面露憂色。
“不會。”連旗負手,胸有成竹淡定道,“屋内但凡能傷性命的全數撤走,窗戶也封了,她頂多隻能拿經書撒撒火。”
等屋裡能扔的都扔盡,回頭她累了自會消停,況且經書也傷不了人,随她鬧去也無妨。
隻不過女尼确實有些心計,一不小心要着了道,談話間不能不小心,連旗欲要與他叮囑兩句讓他留神,院子木門被推開,卻是沈應。
山上霧氣濃,他發上眉梢蘊着薄薄水汽。
走近了聽見裡頭女尼咒罵,他劍眉微挑,“還沒消停?”
“昨晚罵了好幾回,今早又開始了。”對上他了然清眸,連旗便也笑,“難怪你特意叫我過來見識一番。”
靜雲舉止奇怪,與其說是尼姑,更像一個潑辣的女子,張嘴罵起人來滔滔不絕,什麼難聽的話都罵得出。
裡頭還在問候祖宗十八代,連旗嘴角上揚,“你說要是連松聽了這番話,會不會生生從棺材裡蹦起來?呵”
他嘴角那抹笑噙着一絲嘲諷,倒也沒等到沈應回答,緊了緊綁手道,“何時審她,晾了快九個時辰了,眼下靜雲心浮氣躁,腹中又餓,是審問的好時機。”
“問審的地方已備好,你且帶人過來。”
沈應湊近在他耳邊交代,連旗半響咧出一口白牙,“曉得,我辦事你放心。”
靜雲在裡頭又罵罵咧咧一刻鐘,直把肚中記得的惡語用盡,門口兩人耳朵跟聾了似的,半點反應都沒有。
“等着吧,等老娘出去我”她又發作了一回,高挺的胸脯氣得上下起伏,門口還是半點動靜皆無,心湖揚波更怒,随手抄起一本經文,劈手就往門口扔。
誰知“吱呀”一聲正好門開,門口一人迎面,險些吃了一記,也是那人手疾眼快,大掌一把接住。
靜雲美目逆光,瞧見一雙似笑非笑的眼,那人斜睨着她,嘴邊又是氣人的笑,随手把經文往案頭上一擱,“女師父,請。”
他越笑越沒好事,靜雲心中警鈴大作,心中實是抗拒,“你要帶我去哪兒?”
“不、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
院子裡隻有三人,若是怕她殺了埋在山上,真個是幹幹淨淨無人知覺,這個念頭一起,嬌容更是白得徹底,
“我、我告訴你,那些個達官貴人的夫人認得我,往日都要尋我誦經的,你若殺了我、你也讨不了好!”
聽了這話連旗禁不住笑出聲,“我若真動手,先把你埋了,回頭尋個由頭就說你要還俗,那些個夫人難道還能救你不成,到時候是非黑白還不是我說了算!”
女尼分明急了,威脅的話也不經腦子。
“快走,别磨磨蹭蹭的!”
“你别過來!”靜雲大驚,她用腳踢,用腳踹不讓連旗近身,折騰了一番,沒傷着連旗,倒把所有的氣力使盡。
連旗不耐煩與她周旋,大掌扣住細腕,取繩子俐落一系,她雙腕便縛在身前,哪裡都蹦跶不了,姣好的身段起伏不定,口中怒道,“你堂堂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我沒本事,我也不是君子,趕緊走!”連旗随口敷衍着,半點沒把那些話放在心上。
“你要帶我去哪、我不去”繩的那端在連旗手中,卻由不得她不動,連旗運勁一扯她隻能歪歪扭扭地跟在身後。
“告訴你,老娘做鬼也不會放過”男子不是個憐香惜玉的,靜雲一腳險些被門檻勾得跌了個跟頭,嘴裡的話頓時掐在唇間。
該死,她險些咬了舌頭!
“閉嘴,别那麼多話。”
出了院子卻不知要帶她去何處,靜雲幾番四處打量。
“别看了,你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