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發言過後,離歸程還餘二日。
火翎是第一次來金玉城,便在靈葵向導的帶領下在金玉城中閑逛。
而也是與靈葵聊天之後火翎才明白,那日昕音又是支走木琉枝,又是選擇僻靜小路,竟是有意為之,其目的不過是一次性解決以靈泉道長為首的“反昕音協會”。
“所以靈力不濟也是假的?虛弱也是假的?”二人坐在一家仙家餐館之中,火翎拿筷子戳了戳桌子上的靈草仙糕。
“廢話,昕音仙尊哪有那麼容易虛弱?被人打擾一下便虛弱至此,你以為他是你這個廢物虛丹?”
“你小子,剛突破元嬰便來嘲笑我是吧?!”火翎磨牙道,“我很快就會超過你。”
聽聞昕音仙尊似乎并未被自己影響,火翎不僅不氣,甚至心下還放松了許多。
這麼好的尊主,若是自己害了他他還贈自己仙劍,也未免襯托的自己太不是個東西了。
小二遞上來兩碗熱騰騰的靈鹿奶,火翎喝了一口,隻覺得靈氣四溢,通體舒暢,連鄰桌幾個老修士的談話内容都清晰可聞。
“你說,昕音仙尊有權有勢,為何不像别人那樣找個道侶?兩千多年的歲月都是一個人過來,豈不孤單?”
“噌”的一下,火翎不由自主的豎起耳朵。
“你懂什麼?他那幾個所謂的内門弟子,什麼譚希桃木琉枝的,哪個不是一等一的美人?你以為當真就隻是内門那麼簡單??”
“哦~”背後傳來幾個人意味深長的聲音。
“不過我也曾聽人說過,昕音仙尊在年輕的時候,曾被人捉去做過爐鼎。所以其實他對年輕貌美的姑娘沒有想法。”
“撲——”火翎剛喝下一口靈鹿奶,此刻盡數噴了出來,險些濺在對面靈葵的臉上。
什麼爐鼎?這天下有誰敢拿昕音當爐鼎?!
“你快别說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人編排出來的。一想到一個糟老頭子被人捉去當爐鼎,我就忍不住胃中翻騰。”
另一個人又笑道:“你怎知道是糟老頭子,曾有見過昕音真容的人,說他生的極為好看。”
“得了吧,這些衆仙會的,但凡是生的好看的些的,比如說那個‘美麗廢物’。誰會不将自己的臉露出來?照我看,昕音身形瘦削,大抵就是個幹癟老頭子。”
又是一陣笑聲。
“不過,即便是個幹癟老頭子,他也不一般。就以那一身紫氣來說,能出生于帝王之家,還天生攜帶帝王紫氣有幾個?”
“是啊,他上次寫的那篇《殺妻證道——披着大道外皮的惡行》寫的真是太好了。先前有多少修士做了惡事而不自知。”一個修士連連點頭,“若不是他,我都不知道這修真界竟還存在着如此多的陋習。”
“想當年,處處妖物肆虐,也多虧了昕音這糟老頭子,才能有金玉城這個理想之城,仙人魔共居一城,這事放幾千年前你敢想?”
聽到幾個修士逐漸從聊八卦變為吹對昕音仙尊的彩虹屁,火翎緩緩收起手中長劍。
糟老頭子就糟老頭子吧。隻要自己知道昕音仙尊其實是個小美人就成。
火翎擦擦手中的劍,心裡甚至有些沾沾自喜。
“對了,你想不想去個好地方?”靈葵突然湊近火翎的耳朵,将他吓得一激靈。
“好好說話,不要給裡給氣的!”
“你知不知道,金玉城其實分為上下兩座城,地下城隻有拿到通行證的才能進入,我恰好就有。怎麼樣,要不要去玩玩?”靈葵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最好玩的都在地下城。”
火翎到了地下城之後才明白,所謂的“好玩的地方”就是各色青樓。
金玉地下城一片燈火璀璨,看起來不分晝夜。街邊懸挂着各色彩燈,奢靡誘惑的香氣自不同樓閣中飄散而出。
“你竟敢背着木琉枝來這裡,我都快看到你頭頂的死兆星了。”火翎看着一名着透明衣衫的貓耳娘大搖大擺的晃着尾巴從他身邊走過,不由得捏緊了靈葵的手臂。
“我來地下城,關木琉枝什麼事!”靈葵眼神飄忽,“她身邊有的是男人,又不缺我一個。”
啧啧啧,這酸味簡直堪比千年老陳醋。
火翎啧啧幾聲,逐漸被前方一座粉光包裹的建築吸引去了目光。
“那是什麼?”
靈葵驚訝的看着火翎:“你小子可真有眼光,那是幻色城。”
幻色城,聽起來就不像是什麼正經場所。然而幻色城的内部陳設卻與火翎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一排排色彩各異的琉璃罐子塞滿了整個幻色城的牆面。
店内也有不少身形婀娜的美人,但脖子上卻都挂了塊工作牌,手中拿着一本冊子一支螺子筆,端莊站立于店内每一處角落。
而看着她們肅然的神情,火翎不知怎麼就突然想到了為昕音打雜的譚希桃。
見火翎與靈葵進店,兩名身着粉紅長袍的少女迎了上來。
火翎身邊的那一位拿出紙筆,柔聲道:“是第一次來麼?需要為您介紹一下幻色城的七重夢境麼?”
“七重夢境?”
“是這樣的。”粉袍少女指着牆上的各色琉璃罐子,“幻色城的旖旎夢境總共分為七重,顔色分别以赤橙黃綠青藍紫用以區分。赤色是第一重,橙色是第二重,黃色是第三重,以此類推,紫色是第七重,一般沒有人會用到第七重夢境,我們對紫色夢境的供給都是限量的。若客人是第一次來,我推薦你先使用第一重的赤色夢境。”
“什麼赤色夢境?”火翎聽得雲裡霧裡。
與此同時,他注意到幻色城除了這間塞滿琉璃罐的大廳,大廳之後還有無數小房間。此時一名修士搖搖晃晃的從某間房内走出,兩頰酡紅,步履虛浮,一副腎虧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