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音仙尊會在新春當日于金玉城發表賀詞。
鑒于上次金玉城之行火翎過于“優秀”的表現,他并沒有被允許随行左右。
火翎站在山腳,怅然看着衆人乘巨龍呼嘯而去。
本就冷清的淩雲峰,此刻隻餘自己一人狀似護林守衛,着實是有些待不住。
想起昨日落花嶺的繁華,火翎決定去落花嶺與一種弟子們齊過新年。
但往日裡人頭攢動的落花嶺,此時卻是一片冷清,火翎覺得新奇,又往旁邊瞧了瞧,瞧見了呼啦啦一大群人。
今日朔原澤的女弟子們都齊聚于落花嶺旁的月霁悠潭,一汪淺淺的池水旁,紅豔豔的坐了一群女弟子。
火翎朝那岸邊看去,隻見一位華服青年,正手持折扇,娓娓向一衆弟子們道着世間的奇聞異事。
火翎複又走近了幾步,朝那男子臉上遙遙望去,這一望,卻似是令火翎覺得活見鬼。
昕...昕音?!!
然而再看的仔細些,卻會發現此男子的相貌雖是與昕音有六七分相似,卻相較于昕音要更為成熟不少。
神色中,也多帶着幾分旖旎輕佻之意,雖是絕色,卻周身都萦繞着一股堕于浮華世間的入世之感。
與昕音身上那股飄飄欲仙的氣質截然相反。
“火翎!”有女弟子瞧見了火翎,朝着他搖搖手。
“火翎來了麼?”又有一位女弟子站起身,眼中甚是欣喜。
火翎也不曉得,為何自己隻是出個關,突然就像是被月老扔了個紅線球一般,走到哪裡都萬衆矚目。
又有幾個女弟子轉過頭來,火翎有些尴尬。他從先被人呼來喝去慣了,突然被這樣一雙雙帶有愛慕向往的眼眸直視着,火翎有些不習慣,隻想逃離。而剛邁出兩步,他卻被那華服公子突然叫住。
“你是火翎?”擡眼時,華服公子已站在火翎面前。
“我是火翎,敢問公子是?”
“我叫瓊茗公子,是音...昕音仙尊的朋友。”那華服公子收起扇子,斂了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他不在麼?”
“尊主今日去金玉城發表新春賀詞,約莫一兩日便回。”火翎恭敬答道。
“啊,瞧我這記性,竟連他衆仙會仙主的身份都忘卻了。”瓊茗公子用扇子敲敲腦袋,“這樣吧,我先去淩雲峰住着,等他回來好了。”
火翎隻見瓊茗公子輕車熟路的朝淩雲峰的方向走去,正想随行,卻見腰間的衆仙會令牌突然發出閃閃紅光。
他先前聽譚希桃說過,周圍有人遇到危險,向衆仙會發出求救信号時,他們的令牌會閃爍出不同顔色的光華。
紅色代表着,有人遇到了最為緊急的狀況。火翎佩戴這枚令牌的這十幾日裡,還是頭一次見它發光,尤其是紅光。
既然事出緊急...
火翎将手放在了那令牌的狻猊圖騰之上。
瞬息間,他已置身于一處漫天火光的村莊。
周圍是到處亂竄的村民,然而許多村民的長相,卻都不似是尋常人類。
有的長着尖牙,有的頂生着犄角,非人非魔,很是怪異。但火翎卻對這些人的相貌非常眼熟。
這個村莊中,竟住了數百名魔族混種。
此時,似是有魔族對他們進行清剿,正逼得他們四處逃竄。
因得自己也是魔族混種,所以火翎對他們的處境更是深有體會。人界将他們當成賤種,隻容許他們住橋洞做苦力,于是很多混種便想着或許回到魔界能受到重用,不必再過上那種底層的生活。
他們大舉流竄到魔界邊境,卻都被魔界守衛擋在奈落火山之外。
“你們這些血統不純的東西,怎配進入魔界?”
有混種指着周圍那些白衣飄飄被請進魔界的修士,辯駁道:“可是你們明明也會對修士進行優待,為何卻不準我們入内?”
“那是衆仙會的維制官與各門派的長老,得了魔王首肯,擁有魔族通行證。你又是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想和他們比?”
“可我們才是真正的魔族啊,我們身上流着魔族的血脈!!”一位小小的炎魔混種哽咽道,“你們能容的修士進入魔界,怎就不能允許我們進去?”
“魔界不是修真界的垃圾場,你們這些混血賤民的血脈根本就不值一提!”魔界守衛鐵面無私,絲毫不顧魔族混種們的哭訴。
後來,有的混種們隻得回到原處,繼續艱辛漂流。而有的嫌路途遙遠,便在奈落火山附近住了下來,逐漸形成村落。
也由于火翎先前在羅勒育幼院聽這些故事聽得多了,所以他一開始真的很難對衆仙會這個組織産生好感。
但在朔原澤的時間待的長了,火翎因着對昕音的喜歡,便也逐漸對衆仙會生出好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