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藏經閣内處理完叢楂城的各項事務,火翎準備去書架前再次翻看一下有關血統壓制的古籍。
起身時,卻突然覺得氣血翻湧,那在自己腦中盤桓許久的雷鳴聲再次出現。
怎麼回事?
火翎捂住胸口。如今的自己,境界已至合體期,肉身早就不用再經曆任何疾病之苦。火翎不敢确信,自己這幾日聽到的雷鳴聲與那氣血翻湧是不是與炎魔血統的霸道有關,便也沒向任何人提過這一點。
“小老弟。”身後突然傳來清脆如銀鈴的女聲,火翎捂着胸口,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往藏經閣門口逃。
然而才剛走兩步,一條長鞭就卷住了自己。
火翎轉身,果然見到了一襲淡藍長袍的木琉枝與鎏金長裙的——譚希桃。
“多謝多謝。”譚希桃拍拍木琉枝的肩,“要不是你,我隻怕還捉不住這個臭小子。”
“他的境界要是再提升下去,隻怕我要卷住他都費勁。”木琉枝無奈的聳聳肩,“真不愧是炎魔混血,這境界突破的和喝水一樣簡單。”
譚希桃望着火翎那張越發出落得俊秀非凡的臉,怒道:“你見到尊主要跑也就算了,怎麼見到我也跑?你怎麼就隻有臉蛋和境界在飛漲,腦子就一點沒漲?”
“姐.....”火翎無奈。
“上次宣渺飛升,你也沒回朔原澤,他摞下狠話,待他幾百年後下凡時,非要與你打一架不可。到時候我會和他一起揍你。”
譚希桃真不愧是昕音的内門弟子,在熟人和陌生人前簡直是兩模兩樣,尤其是當得知自己是她的弟弟之後,簡直就是怎麼欺負怎麼來。
“好了,終于綁住了你,這下,跟我回去見尊主。”譚希桃拍拍火翎的肩,如釋重負的舒出一口氣。
“不。”火翎開始劇烈的掙紮,譚希桃無奈的朝着木琉枝使了個眼色。
一陣迷煙飄過,火翎再次睜開眼時,已是在水雲居之内。
隔着香爐紫煙的不遠處,隐隐能見到熟悉的白衣,火翎覺得眼眶有些發酸,更多的,卻是怯懦與惶恐。
好在隔着重重煙霧,對方并不能将自己看真切。
“火翎真人真是好大的排場,一請二請都請不來,非要我用強制手段才行。”煙霧後面,是清冷悅耳的男聲,聽在火翎耳中,卻是恍若隔世。
“我...”火翎嗫嚅着,“不知尊主尋我,究竟是所謂何事?”
“既然火翎真人開門見山,那我也就直說了。”紫氣逐漸散去,火翎見到那熟悉的白衣離自己越來越近,心情卻也在極度的思念與極度的驚慌中徘徊不定。
明明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自己卻因為炎魔的本性而不敢更靠他近一步。
火翎恨自己的懦弱,恨體内的精魄,卻唯獨不會恨昕音。
“你最近是否覺得體内氣力翻湧,偶爾會聽到雷聲轟鳴?”昕音的身影已至火翎身旁,火翎連忙低下頭,不敢去望昕音的眼睛。
“是。”火翎低聲回答道。他此時的心思完全不在昕音說了什麼上面,滿心想的都是,不能讓昕音看到自己魔氣翻湧的樣子。
“你快要飛升了。”
“什麼?”火翎驚愕的擡頭。
“三日後的淩雲峰會有一場你的雷劫,屆時....”昕音瞥見火翎的瞳色,卻突然一愣,繼而欲言又止,“火翎,你....”
火翎他在見到自己時,竟然...
火翎在望見昕音震驚的目光時就已心知不妙,隻能連忙低下頭,茫然無措的低聲回應道:“好,我三日後準時出現在淩雲峰。”
不行,怎麼能讓昕音見到自己被魔氣吞噬的樣子。
與其見到昕音失望的神情,還不如飛升,至少這樣一來,自己在天界還能繼續幫助昕音。
“我,我還有些事,先走一步。”火翎連忙起身,頭也不敢回的朝着門外走去。
望着火翎驚慌失措的腳步,昕音漸漸眯起眼睛。
他當真沒想到,火翎在修真界的勢力能擴張的那樣快,他有才能,隻要不見到自己,火翎就能是一個理性的領導者。
他原以為要勸火翎放棄自己如今的權勢,選擇飛升,要費一番口舌。
昕音的嘴角突然彎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
火翎,他喜歡自己。
昕音擡起左手食指,輕輕阖上眼簾,眼前是火翎此時狂奔着的畫面。
十年前,他驚異于火翎能如此潇灑的消失在自己眼前,于是又偷偷給火翎下了咒印,隻要他昕音想看,随時都能見到火翎在做什麼。
一開始隻是想關心一下自己的這個實驗樣本的心裡變化,可時間一長,觀察火翎,竟成了自己的習慣。
他覺得自己真的是無聊瘋了,居然會有興趣偷窺一個弟子的日常。
窺視的視線随着火翎一路延伸,突然,昕音面色一沉,倏的收起了指尖上的咒印。
他不想見到那個人。
喬璇。
“維制官大人~”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火翎身後傳來,火翎幾乎是下意識的皺起眉頭。
來人有着一張豔若桃李的臉龐,眼睛妩媚上挑,似是盈着一池春水,未着鞋襪,光裸着一雙白玉般的足走到火翎面前。
不是喬璇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