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罪人,若是在門派中就能處理的,大都會由本門派進行處理。情節再惡劣些的,會移交朔原澤的審判台,由三名神裁官與仙主進行隔空會審。
說是四個人的會審,基本也都是由昕音仙尊一錘定音,所以之前那個碧雲觀的靈泉道長才會恨昕音入骨。隻可惜靈泉道長現在在朔原澤日日打掃茅房,渾身都有種随時像是要立地成佛一般的淡然,“愛與和平”更是時刻不離口,活像是被下了蠱。
而金玉城城郊這一處的裁判所,能進去的,都堪稱是犯罪分子界的楷模。因為此地非罪大惡極者,并不會被送去審判,作為一名罪犯,能被送進金玉審判所進行審判,已經是非常有面子了。
上一個進來的,是個惡貫滿盈的變态藥師,發明出了一種能将人做成傀儡的藥劑,緻使上百名修士自相殘殺。
再上一個,是一個走火入魔的修士,屠了一整個村莊的男女老少。
再上上上一個,是在黑水河邊投放有毒物質的門派宗主,投放的有毒物質直接導緻整條黑水河一千年内長不出一條正常的魚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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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沒有一個是簡單角色,其中大部分的審判,還帶有些政治色彩。
所以,火翎身為一個衆仙會出身的小維制官,在被褫奪了封位後,被送到金玉審判所,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實在是耐人尋味。
而這個所謂的投票會審,就更很意思了。
昕音仙尊持有十票,剩下的三名神裁官,每人都持有五票。也就是說,除非三個神裁官聯合起來反對昕音,否則,基本上昕音的意思,就是衆仙會最終的意思。
隻不過,昕音懶得關心一些無關緊要的裁決,經常棄權,所以這個投票還算公平。
維制官統共二十人,每人持一票,可以棄權,也可以對神裁官們提出的審判定論進行支持。
而這二十名維制官,基本上都在衆仙會名下的各大門派中身居高位,代表的,其實并不是每個人自己的意思,更多的,是向衆仙會三巨頭其中的一派示好。
這看似公平的投票審判,其實早就在各門派多年的權利傾軋中潛移默化的變了味。
金玉審判所内裝修奢華明亮,若不說是用來審判罪犯的,隻怕許多人都會以為,這不過是金玉城中一處極為常見的豪華議政廳。
正對着兩扇漆金紅木大門的,是一張金光璀璨的主座,被裝飾的極為奢華,整張座椅的扶手都用東海冰晶龍的鱗片制成,雙手放上去時,那鱗片便會自動發出熠熠熒光。
那主座的左手邊,是三座同樣奢華璀璨的桌椅,桌面上放置着卷宗與紙筆。此刻,衆仙會的三大巨頭均已入座。瓊玉道人坐在三人最中間的座椅之上,臉上的黃金半面妝看起來,似是随時都能融進那金玉砌成的座椅之中,适配度堪稱百分之百。
主座的右手邊,同樣是二十張放置着紙筆的奢華桌椅,隻是,除了紙筆外,每張桌旁還放置着一隻小小的傳音紙鶴,便于他們随時随地了解到他們本門派中各大長老們的意見。
火翎被置于審判所正中的罪行架上。那罪行架外纏繞着無數用靈力制成的鍊條,幾乎要将火翎包成了個粽子。火翎動了動手腕,發覺那透明的鍊條嵌的極緊,連略微的擡手都很艱難,不過想想也是,能到這裡的,哪個不是罪大惡極的危險之輩,若無此等限制,金玉審判所豈不是岌岌可危?
火翎等的有些無聊,于是便開始四下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然而他的眼皮才剛剛掀起來,就正對上對面某個少女門派的掌門,那掌門捂住心口,呈現出一副被攝走魂魄的失魂樣,狠狠的錘了一下身邊一個看起來同樣年輕靓麗的小掌門。
“喂,他剛才看我了。”
那個突然被錘的少女掌門有些不樂意的扁扁嘴:“那又如何?你還真當進了這裡的人還能活着出去嗎?過了今日,他也不過就是具長得比較帥的屍體罷了。”
“别這麼說嘛,仙主不是提倡修真界廢除極刑嗎?搞不好他也會像那個關瑤,進入星宇影舞團,為衆仙會賺錢抵罪啊。”
被錘的少女掌門臉上露出了不忍直視的神情:“人家關瑤隻是私自販賣了幾瓶魔界禁藥,跟他這個完全不是一個性質好不好。他可是屠了人家月靈部落诶,如果連這都不極刑,那仙主還是仙主嗎?”
話音剛落,自門口處緩緩飄進一抹極輕極淡的紫氣,接着,一抹如月光一樣的皎白,如被包裹在華麗紫氣中的珍珠一樣,淺淺淡淡的走上了審判所中那個最為顯眼的主座。
金玉審判所内頃刻間雅雀無聲。
昕音擡了擡手,嗓音依舊如山間泉水般清澈:“開始吧。”